萊昂依舊坐在僻靜的角落,酒足飯飽後,在桌上和夥伴們有一搭沒一搭的玩著一副簡單的博弈棋。
這是半路上那行商朋友為答謝三人驅走野獸,而送給他們的小禮物。
不得不說規則還挺有趣的,緩解了他們旅途上不少無聊的趕路時光。
在明天登船出發之前還有不少時間,這麼早實在睡不著,三人索性就在酒館裡喝酒下棋打發時間。
隨著店裡的客人越發增多,萊昂也終於瞧見了自己過去期待的,所謂異世界酒館的氛圍。
除了酩酊大醉的酒客,撥弄琴弦的詩人,酒館中也不乏挎刀佩劍的客人。
有的是護送商隊的異域武士,有的則是得閒過來放風買醉的城市衛兵。
當然,快要入夜時,萊昂還看到了這一路上很多城鎮酒館裡都會出現的古老職業。
穿著輕薄的豔麗舞女在音樂中提著裙擺跳動舞步,走過酒客們的一張張座位,男人們粗野的騷擾和調戲與舞女那挑逗的笑聲立刻連成了一片。
很快有人起身接受邀請,拉著她們走上二樓享受夜晚,同時也為酒館創造了一筆可觀的收入。
一位穿著格外開放的年輕女士,露著那在油燈下格外晃眼的“大探照燈”,來到了三人桌前,托起那對“大雷”嘗試攬客。
尤其是英俊的阿澤瑞恩,已經有不少舞女因其標致的模樣而刻意從貴族少年身邊走過。
隻是顯然貴族出身的他對這樣的邀請自然沒有絲毫興趣,一一婉拒了前來明送秋波的舞女。
血氣方剛的洛哈克倒是被舞女撩撥得兩眼發直,有些意動,但猛然間想起自己的親人尚且下落不明,心中的火焰便頃刻間宛如被一盆冷水披頭澆滅。
萊昂同樣拒絕了邀請。
哪怕蘇醒至今禁欲已久,他也絲毫不敢對這方麵提起興致。
不隻是不想當瓢蟲,儘量潔身自好,同時也是形勢所迫,不得不成為戒色吧老哥。
這具血氣旺盛的身體並非沒有正常的生理需求,隻是如今身體裡還有著一位法師小姐旁觀,自己平時連個人手動施法的念頭都徹底戒掉了。
不然,難道要為那位蘿拉小姐做現場直播嗎?
萬一激怒了對方,哪天打不出來了怎麼辦?
.......我是說伊莎之矢。
很快,舞女們就紛紛拉著各自的戰利品消失在了酒館大堂裡。
三人在角落望著人間百態。
攬客的喧鬨消失以後,酒館大堂稍顯平靜。
萊昂側耳靜聽,這才注意到不遠處那酒館詩人的曲子,彈唱得十分美妙悠揚。
詩人是位身穿色彩華麗衣著的中年男性,他有著兩撇彎彎的小胡子,帶著一頂漂亮的帽子,唱起詩歌嗓音平穩悠長,臉上憂鬱的氣質也十分具有感染力。
那歌頌美妙愛情的詩篇隨著其唱誦娓娓道來,仿佛有種格外引人入勝的力量。
萊昂都不知不覺聽得沉浸在了他的節奏當中。
本以為這家酒館被路人強烈推薦是因為那些花枝招展的舞女。
現在看來,這老板請來的駐場詩人倒是真的功力不凡。
一曲長長的詩歌結束尾聲,酒館裡的客人們十分儘興的鼓起了掌聲。
詩人的嘴角掛上笑容,隨即脫帽向聽眾致敬。
萊昂也拍了拍手,為他的表演讚歎。
結束掌聲,就在等著那詩人繼續再唱一首時,他靠窗坐著的位置突然聽到隱約的竊竊私語。
萊昂疑惑的看了看周圍。
顯然說話聲不是來自夥伴,也並非周圍其他桌上的酒客。
歪著腦袋,萊昂稍微支起了身旁的窗葉,順著縫隙看去,昏暗的酒館外,隻見幾個看不清模樣的人,對著一位舞女吩咐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