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忽然響起。
剛解開衣領的萊昂不由得望向房門。
“誰?莉娜嗎?”
“不,是我,考維斯,萊昂伱睡下了嗎?”門外的少年應聲。
“那倒沒有。”
萊昂起身,上前開門,看到門外的考維斯,不禁疑惑的問道:“怎麼了?這麼晚還不睡?”
“.方便進去談談嗎?”
考維斯看了看左右過道,並不覺得在走廊這麼簡陋的場合,適合道出他的意圖。
“哦,當然。”萊昂讓開身子,再次問道:“找我有什麼事?”
他一邊問,一邊心裡嘀咕。
考維斯這小子,該不會是住不慣這小村子,想提前告辭準備提桶跑路吧?
萊昂自知,眼下自己地盤上簡陋原始的農村領地生活,肯定遠遠比不上對方過去生活的阿緹亞斯奢華居所。
但他實在不想放走這位懂法術的朋友。
哪怕以後蘿拉小姐勝任自己的魔法顧問綽綽有餘,可就算利用涅蒂牌現身,法師小姐也無法離開地脈節點。
目前能隨時跟在自己身邊,實際應用魔法的人才,也就隻有考維斯了。
身為一個窮騎士,萊昂不可能請得起其他施法者,彆說施法者了,到現在他連見習紋章官隨從都請不起。
而一位法師顧問有多重要.就少年那手補充體力的神奇治愈法術,對自己等人的幫助就不可估量。
以後若遭遇頻繁戰鬥,三人精疲力竭,直接找他充電,馬上又生龍活虎,簡直相當於第二條生命。
何況對方不止會這個,隱身,解毒,魔力偵測哪一個都不得了。
可萊昂用腳後跟想也知道,懂魔法的人才即使在西大陸舉目無親,也有大把的好去處。
完全不會像他們當初三個普通逃亡者那樣走投無路。
萊昂仍記得那位特洛薩的術士顧問口中所說,這片大陸上施法者到底有多麼萬中無一。
而考維斯在奧蘭德,哪怕不去給更高級的大貴族當幕僚和顧問,也能前往北方加入那所謂的“術式結社”,前途無量。
這咋辦呢?
而就在萊昂思考著如何挽留這位朋友的時候。
他轉頭,卻看到進入房內的金發少年
居然對著自己單膝跪了下來。
“你這是乾什麼?”
萊昂愕然。
考維斯背手屈膝,行以跪禮,直視著麵前的友人:“一個請求而已”
“你有事我肯定幫忙,沒必要這個樣子。”萊昂皺眉,想伸手扶起對方。
誰知被少年抬手,一把緊緊的抓住手腕,態度強硬的阻止。
考維斯直視著萊昂那疑惑的目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我,考維斯·阿倫德爾。
維拉尼亞王最後的末裔。
希望向您,宣誓效忠。
我希望成為您身前的堅盾.
我希望成為您手中的利劍.
我希望成為侍奉您左右的扈從.
我發誓,必將高舉您的旗幟!
我發誓,必將用生命和靈魂,捍衛您的榮耀”
古老的誓言,從金發金眸的少年口中一字一句的鄭重道出。
萊昂雙眉抬起,愣在當場。
不僅僅是沒想到,考維斯如此隆重的舉動是打算效忠自己。
更是被少年那誓言中的身份,嚇了一跳。
維拉尼亞王的末裔?
國王的後代?
考維斯是維拉尼亞的王子?!
真的假的?!
若是真的,可身為維拉尼亞的王子.那為何會想成為自己的騎士侍從?
就算,哪怕,即使即使那個王國已經覆滅,導致他身為王子都淪為奴隸受辱多年。
但自己區區一個奧蘭德邊境農村的小騎士,何德何能成為一位王子侍奉的主君?
萊昂雖然知道自己不在乎所謂的血統身份,但他也明白,這個世界的人不可能像他一樣不在乎。
不然考維斯也不會直接道出自己的身份了。
萊昂遲疑間,重新審視身前這位相識才不過短短數日的友人。
瞧著考維斯那平靜而堅定的目光這少年顯然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抿了抿嘴,萊昂最終放下心中的疑惑和顧慮。
不管對方所言的身份真偽,他都能感受到手腕被死死抓住,所傳來的力道。
這種時候,萊昂不願,也不能侮辱如此沉重的決心。
何況,本來自己就不想放跑這個人才,無論考維斯是不是一位亡國的王子。
萊昂點點頭,按照巴爾夫騎士過去的教導,開口回應對方的效忠誓言:
“吾,奧蘭德的騎士。
塞爾瓦的領主。
萊昂·潘德拉貢,接受你的效忠。
我會賜予你佩劍和鎧甲。
吾將允許你高舉我的紋章,侍衛在我的身旁。”
聽著應允,金發少年這才低頭,垂下目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萊昂見他放開了自己的手腕,趕忙將其從地上扶起,無奈道:“本來按慣例,我說這話的時候,應該贈與你佩劍的,不過你這大晚上,太突然了,也沒給我準備時間。”
考維斯搖頭笑了笑。
“您的回答,就已經是給予我最好的賞賜了,吾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