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昂問著,忽然得意的莞爾一笑:“難道,我真是天才?”
正要激活儀式的蘿拉輕抬細眉,轉身看了過來:“作用於實體?你是說,你現在就能控製放出體外的魔力嗎?”
“要不我演示一下,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能指導我的。”萊昂提議道。
“那,你試試吧。”蘿拉心裡也生出興趣。
對方體內的魔素,在她的訓練方式刺激下,經過一個多月的高強度循環,勉強達到了常人需經至少五年以上壓榨潛力的成長結果。
但身為門外漢,這點稀薄的魔素,刺激體質發育還行,不說能不能將之釋放出去,就算能,不構成像樣的魔法術式.除非
萊昂拔出長劍,橫抬劍刃,專注精神調集魔素,接著對著空處,猛然刺出直擊,釋放魔力衝擊。
——嘭!
一聲空氣震爆,肉眼可見的氣浪在劍尖前擴散開來,掀起的風浪微微吹拂到了一旁法師小姐的袍裙。
蘿拉的眼眸悄悄眯了眯。
放下刺出的長劍,萊昂轉頭對法師小姐聳肩:“不用那張寶具牌增幅身體的話,我暫時隻能做到這種程度。”
“你有意識的控製了放出體外的魔力?”蘿拉語氣淡然。
“不知道你說的有意控製,是不是這種感覺,好像身體延伸了出去似得,不過距離也不遠.這不正常嗎?”萊昂疑惑的問道。
“能驅使魔素,沒什麼奇怪,每個人都能通過靈魂意識傳遞的元素反應,操控自己的**,隻是看鍛煉程度和方式區彆而已。
但作為魔道的初學者,連釋出體外,沒有肉身媒介接觸的能量,也能約束和影響,你的精神意識確實優秀得超乎常人。
我的眼光沒錯,即使在過去洛雷利特還存在的年代,你也擁有著踏上魔道的非凡天賦,眼下就繼續保持鍛煉吧,我會教你如何應用更多魔力反應的。”
蘿拉輕聲解釋,回頭沒有多言,她抬起魔杖輕敲地麵,瞬間張開了儀式法陣。
光芒大盛,魔力之風驟然旋起。
看著盈滿整座塔樓的巨大魔紋陣式,萊昂連忙收劍,從腰帶口袋裡掏出銀牌,比出法印抬至麵前。
白色的袍裙隨風鼓動,雪色的長發飄揚在腦後,法師小姐的金眸望向萊昂:“跟我念”
蘿拉開口,悠揚悅耳的嗓音,喚出呼應那死海亡靈的咒言:
(古洛雷利特語)
“訴頌真言,以阿芙洛絲·涅蒂之名,請求幽冥啟扉,履行與死海之龍·尹涅的永恒契約”
萊昂專注聆聽蘿拉小姐的古代語調,開口重複那已經提前練習了許多次的儀式咒語。
魔法隱蔽下的法師高塔頂端,聚集起了越來越龐大的力量。
天幕之上,光線暗淡下來,太陽被烏雲遮擋,碰撞的混亂元素激起一道道驚雷。
阿瓦隆城內忙碌的士兵和工人們紛紛驚訝的抬頭。
原本晴空萬裡的藍天,不知何時卷起了厚厚的積雲旋渦。
在自然魔力的反應下,明亮的閃電劈過其中,轟隆作響。
高塔頂層,萊昂的精神淺淺的陷入模糊的感知。
耳邊蕩起陣陣龐雜的悠久回聲.
漫長的艱辛加諸己身。
歡笑,痛苦,憤怒,悲傷
歲月在靈魂中流淌。
怪物震耳的咆哮撕裂天空,忠誠的戰士們踏出沉重的腳步,大地隨之顫抖。
戰吼不絕於耳,緊握帶血的兵刃,萊昂瞭望那日落餘暉的原野。
遮天蔽日的陰影降下無儘的恐怖,赤紅染透了大地,屍體堆積如山。
神聖的炎陽升起,又落下。
美麗的紫荊花從在心中盛開,又凋謝
萊昂睜開眼眸。
手裡的銀色涅蒂牌早已消失。
而一道持掌戰戟的高大身影,正矗立於法陣中央。
厚重的禁魔鎧甲上,披裹的戰袍隨魔力的氣旋平息而垂落。
甚至未等萊昂念出契約咒語,複活於世間的炎陽禁衛便杵動戟柄,咚得一聲,魁梧的身軀單膝曲下,躬身行禮。
“依從吾主,涅蒂女士之令,伽羅恩·法羅裡斯,跨過死海響應召喚,為您效命。”
心中感應到了一陣魔力的龐大湧流縈繞在精神當中,萊昂猶豫間不知該不該接納這突如其來的力量,便看向一旁神色恍然的法師小姐。
“契約已成,不必抗拒,這名禁衛主動順應了涅蒂牌的術式,在向你效忠。”蘿拉解釋著,唇角不禁釋然的微微翹起。
阿芙洛絲還能維持意識?看來她在死海的處境,或許沒自己想得那麼糟糕。
一旁的萊昂回過腦袋,望向麵前屈膝行禮的古代禁衛,道出了此刻心中最先蹦出的疑問:“你的姓氏.是法羅裡斯??”
沉重大門緩緩合攏。
等萊昂帶著承載英魂的銀牌離去,法師塔內重新安靜下來。
蘿拉嬌小的身子蜷縮在寶座上,目光漫無焦距的不知深深的在思索什麼。
過了許久。
法師小姐在沉默中起身。
她輕揮魔杖,驅散自身的術式,主動解除了現身的靈體狀態。
身形化為絢麗的光芒,金色的涅蒂牌再次凝實。
可法師之靈卻沒有回到牌中。
金牌輕輕落於寶座。
牌麵原本描繪的白發少女,已然空無蹤跡
不自然的烏雲已然散去,明媚的陽光再次拂照在阿瓦隆堡的大地上。
短暫的異常天象雖然在城中引起了些許騷動,但好在來的快,去的也快。
萊昂走下長階,回到噴泉廣場,他來到高地邊緣的圍欄前,俯瞰下方城區內的人影。
從口袋掏出銀牌。
望著牌麵上,倒持長戟正在斬殺某種猙獰怪物的炎陽禁衛。
萊昂心裡感到說不出的荒誕。
眼下,自己正在為法羅裡斯家族效忠。
但真正締造荊棘花家族的法羅裡斯祖宗。
在克洛尼亞統一北方以前,曾統治科索斯全境的初代荊棘花家主,現在,卻剛剛向自己宣誓了效忠。
啊.
這關係?
我是老板的老板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