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哢嚓一聲!少女差點氣得將手裡餐刀木柄捏碎。
“壞家夥!無無禮的大壞蛋!”少女轉頭,欺身而上,眼神氣呼呼的抬起雙手一左一右的揪住了萊昂的臉頰。
她稍稍用力捏拽,將戀人的臉蛋拉成了可笑的青蛙模樣,上下搓揉:“大白天在外麵還戲弄我.你打算讓我以後再也吃不下香.香腸嗎?可惡~!”
本來很正常的詞彙,好像都被賦予了邪惡的含義,奧莉薇婭連念出這個單詞都忍不住紅透了小臉。
“.哈哈哈,我錯了.我錯了,哎喲,疼,有點疼算了算了,你不吃我吃唄,饒命饒命哈哈哈哈”萊昂被揉的口齒不清,一邊大笑一邊為自己惡劣的食物玩笑道歉。
奧莉薇婭輕哼一聲,鬆開雙手,停下對這壞心眼的家夥小小的懲戒。
但看向那的確熏香撲鼻的香腸,少女心中一動,她轉而將其拿起,漂亮眸子卻惡狠狠的盯向萊昂:“你要是再在外麵欺負我,我下次就”
“?”噓聲揉著生疼的臉頰,萊昂眨眨眼睛,不明所以。
接著他就看到,奧莉薇婭對著自己張開嘴唇,特意亮出了那可愛的小虎牙,猛然咬向熏腸。
嘎吱——!!
少女表情凶凶的,用牙齒利落啃下了一截熏腸前端。
隨即鼓著臉蛋,在嘴裡嘎滋嘎滋極為使勁切割咀嚼起來。
不得不說,這威脅很有效,看得萊昂一縮脖子,遍體生寒。
他尷尬的訕笑,雙手合十,正要為剛才的得意忘形,向可愛的戀人道歉.
“.大人!!大人!哨騎回報!西方有一支大軍正在向隆卡進軍!!他們打著古納爾家的狼旗,近乎千人!有好多騎士,咱們的人不敢靠近!!”
門外的士兵拍門,大聲疾呼。
萊昂和奧莉薇婭的表情,瞬間散去了嬉鬨的神色。
千人的軍隊???
這怎麼可能?
狼家的主力都在瑪莫爾前線,他們從哪拉出這麼大規模的軍隊?!
聽聞到四倍於己的來犯兵力,萊昂失去了吃飯的心情,他起身一把抓過身旁的佩劍,肅聲朝樓上呼喚侍從:“考維斯!下來為我披甲!”
隨著野外逃回的哨騎將軍情傳遞到隆卡營寨當中,木牆內即刻吹響了洪亮深沉的戰爭號角,聯絡援軍的信使也駕著騎乘馬奔向後方。
龐大的軍隊浩浩蕩蕩的沿著土路朝東前進。
林立的奔狼紋章旗幟,隨風飄揚,殺氣騰騰。
急促的馬蹄聲奔過隊伍,身負堅甲的貴族騎士,帶領著大股狼家的騎兵踏上荒野的小丘。
卡尼斯勒停胯下躁動的戰馬,如狼似虎的暴戾目光,瞭望那遠處林地與河流之間,由木牆橫隔去路的小小關隘。
狼家少主身旁的年長騎士,儘力眺望審視著那道遮蔽視野的木質外牆,以及其後高坡上的箭塔,還有視野儘頭輪廓模糊的木牆營寨。
“卡尼斯大人,和探子報告的一樣,這裡也有完備的寨壘,法羅裡斯人早就提前做好了準備。”年長的騎士,語氣斟酌的對卡尼斯勸道。
“你還沒說夠?就這麼一兩道簡陋的‘柵欄’,我不打這裡,難道去拿牙齒硬磕瓦赫特堡的高牆?
亨克爾閣下,你是不是在沃芬霍爾這麼多年歇得太久了,已經失去了狼群的狡猾與勇氣?”卡尼斯毫不客氣的回頭質問道。
亨克爾騎士聞言緊緊皺眉。
“大人,我隻是建議不要這麼急切的發起攻擊,敵人的工事看上去設計得很有經驗,貿然進攻必然損失不小,我們應該讓工匠搭建衝車與盾車,徐徐圖進。”
“笑話,一座不過百來人的小村,我有數倍於其的兵力,難道還要在這拖拖拉拉的打成攻城戰不成?”
卡尼斯嗤笑著搖頭:“亨克爾騎士,彆把我當成過去那個乳臭未乾的狼崽子,我如今殺死的堪塔達爾人,攻下的敵國營寨,不知比你唉.”
狼少主止言歎氣,抬手環指周遭:“瓦赫特堡離此不過半天路途,法羅裡斯又多半天,若不迅速由此薄弱之處攻入荊棘花領,待敵人大軍來援,此地北依山嶺,南靠噩夢之森,宛如門戶,拖久了,咱們錯失先機怎麼殺進去?
此行要對那些卑鄙的雜草施行報複,劫掠燒殺,不是攻城略地,這樣的小村寨,讓那些流民雜兵堆上去多死點人也無妨,我等其後迅速掩殺過去,攻入其中便可。
以這為支點,讓這附近的村鎮皆化為焦土,我們還可自此從容撤退,現在就停下腳步,如你所言那樣慢吞吞的打,等敵人援軍到來,我們卡在這和對方對峙起來,難道要灰溜溜的打道回府?”
說完,卡尼斯扶劍,輕蔑的望向遠方的小營寨,這樣的村寨,哪怕以同等的兵力,他都在瑪莫爾郡打下了不知多少。
而如今所率的部隊,儘管七百人的軍隊裡,半數以上都是臨時拉來的烏合之眾,但烏合之眾,亦有烏合之眾的用法,至少死起來不心疼。
拿下萊丁堡的現在,狼領治下哪缺這幾百號男丁。
而若能挑起荊棘花家的過激反應,到時候鼓動陛下和王黨勢力仲裁,奪除厄利弗的領地,這點人命更是無足輕重。
“約姆騎士,帶你麾下的分隊,先行沿林地去偵查隆卡南邊的森林,我不希望戰鬥開始後出現意想不到的伏兵。”卡尼斯回頭命令道。
“是!大人。”
“阿斯科福,率領你的分隊和弓手壓陣,讓前排的四支民兵分隊用燃罐,給我燒了那道可笑的木牆.
羅森的分隊待那些民兵攻破矮牆,吸引敵人注意後,你們從左翼聽令包抄側擊”
一道道命令嫻熟的下達,卡尼斯回頭看向表情有些落寞的老騎士,也不忍太傷這位忠誠但年長的家族封臣,於是緩了緩語氣。
“既然你這麼想求穩,那亨克爾閣下,我命你帶那兩支預備隊,從剛才來時的淺灘過河,沿北邊的對岸,繞過木牆,待戰鬥打響後,儘快建立浮橋跨過河流抵達戰場,襲擊敵人側翼與後方”
亨克爾的老臉欲言又止,但還是閉上了嘴,扶胸聽令。
確實,少主已壯,以對方在堪塔達爾的戰績,自己這個常年駐守沃芬霍爾的遲暮老狼,不該再將其視作當年那個莽撞的孩子。
卡尼斯率領著身後戰旗飄飛的狼家騎兵部隊,奔下小丘,繼續隨步兵隊伍迅速前進。
他不會單純坐鎮中央,如果那營寨裡的荊棘雜草們龜縮在內寨的高牆,也就罷了。
但若敢踏入那兩道寨牆間的戰場,卡尼斯發誓,要親手為加布爵士報仇。
跟著家族的騎士隊伍,亨克爾緩緩讓戰馬落在隊伍之後,隨即靠近了那位端坐在馬背上的北方術士。
“梅特大師,哪怕用您的鷹眼縱觀一下戰場也不行嗎?”亨克爾放低姿態,對這位術士問道。
“不,按照反巫術法令,國王陛下的意誌在上,奧蘭德領主的內部紛爭,北方術士隻能作為觀察與見證者.”手持矛刃魔杖的梅特沒有絲毫退讓,他搖了搖頭。
此乃北方結社能夠在奧蘭德內戰後繼續存續,而與國王陛下締下的條約,這份“默契”不容打破。
至少,暫時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