綻開的花朵凋零,柳昭儀有些不甘心,卻又隻能夠退下。
帝王對著傅斌招招手,示意讓傅斌起身:“你外甥的婚宴如何?”
傅斌起身說道:“多謝萬歲爺的恩典,奴才才能去湊湊興,今兒一早,奴才還喝到了外甥媳婦的敬茶,奴才從未沒有覺得這大紅袍竟是如此香甜。”
成德帝被傅斌的語氣逗得笑了起來,他正在掰核桃,把掰好的核桃仁給了傅斌。
傅斌吃了這粒核桃仁,語氣誇張說道:“那香甜的大紅袍,還是不如這核桃仁香甜。畢竟奴才所喝的大紅袍,也沒那麼圓滿。”
“哦?”成德帝本來更想知道賀蘭汀的消息,現在也分了一點耐心到傅斌外甥婚事上,“這婚事你甚是看重,居然還有不圓滿之處?”
“彆的事情都好,就是有一件事實在讓奴才耿耿於懷,這新娘子的蓋頭本應該是在新房裡由新郎官揭開,結果昨個兒是林大小姐揭開的蓋頭。”
成德帝來了興致,一個女子給另一個女子掀開蓋頭,這是怎麼回事?
傅斌解釋了來龍去脈,然後說道:“其實這林大小姐揭開奴才外甥媳婦的蓋頭還是小事,她實在千不該萬不該取笑小公子的名字。”
小公子三個字一出,成德帝的臉色都變了,能夠被傅斌這樣稱呼的隻有一人,那就是嚴璣。
“怎麼回事?”
傅斌低聲說道:“夫人和魏武侯是表兄妹的關係,上午就會見一見新婦,那才嫁給謝侯爺的林大小姐在聽到了夫人開口稱呼璣兒的時候,就笑了起來。”
“放肆,這林氏好大的膽子!”成德帝怒道,冷靜下來又有些狐疑,“傅斌,這林大小姐也是堪堪嫁人的新婦,怎會開如此惡俗的玩笑?”
傅斌直接匍匐在地,“奴才確實不喜那林大小姐,可是在夫人和小公子的事情上萬萬不敢添油加醋,雖說不可思議,但是真真切切地發生了,夫人還評價了一句不喜這林大小姐,還說了,也就是看在謝侯爺的份上和她麵子上過得去罷了。”
成德帝臉色沉沉,嚴璣是他尚未公開的兒子,他並不好光明正大替嚴璣討回公道,而且這林寶珍還是魏武侯的妻子,魏武侯因為是賀蘭汀的表哥,昔日裡對賀蘭汀多有拂照,成德帝並不想針對魏武侯,而從傅斌轉述的賀蘭汀的話裡也可以知道,賀蘭汀也是這個意思。
想了一會兒,成德帝心中有了成算。
林寶珍是謝淵的妻子,對謝淵而言,重要的是孩子,而不是這個夫人。
到時候為林寶珍上玉牒還有請誥命的折子都可以壓一壓,理由就用……
成德帝忽然覺得林寶珍解開林映雪蓋頭這件事妙極,就用這件事為由頭。
成德帝本來是麵上鐵青,想到了這裡,晴轉多雲,對於傅斌也是麵露讚賞。“你的那個外甥,朕記得文章做得極好,皇後稱讚,翰林院也有過讚譽,在明年春闈之前,他去翰林院抄抄書,能夠學到什麼,認識什麼人,都是他自己的造化。”
翰林院是讀書人心中的聖地,曆年的科舉試卷都在此,甚至還有些難尋的孤本都在此,在三年一度的會試裡,隻有拔得頭籌的幾人才會有幸進入翰林,傅嘉澤在京城裡考試第一,在明年的會試,整個大祁的範圍內能否進入甲榜,就未必可知了。
傅嘉澤本來就愛書,傅斌聽得出外甥對翰林院的向往,能提前入翰林實在是意外驚喜,此時聽到了萬歲爺的旨意,心中大喜,直接替傅嘉澤跪謝:“奴才替奴才外甥多謝萬歲爺。”
成德帝笑著說道:“朕也是愛才,你那個外甥媳婦被人揭開了蓋頭也是委屈,這林大小姐已經嫁入了魏武侯府,林大小姐冒犯了你外甥媳婦,便讓謝淵來賠,就賠一些銀子吧。”
沒人會嫌銀子多,傅斌又是代替林映雪跪謝。
這消息是在傅嘉澤與林映雪臨睡前知道的,夫妻兩人一個可以去翰林院提前讀書,一個人可以得三千兩銀子,都是歡喜不已。
林映雪甚至還在想著,倘若是能再揭一次蓋頭就好了,一次就足足有三千兩銀子,要知道這次她嫁入傅家,整個林府所給的嫁妝看起來是滿滿當當,實際上折算價值,也就是百來兩銀子。
傅嘉澤看出了林映雪所想,忍不住笑了起來:“隻怕是魏武侯府正好有些事,需要讓他們出出血,否則你就算是再成親一次,再被揭開一次蓋頭,也拿不到一兩銀子。”
林映雪見著心中所想被戳破,腮染一紅,“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再成親一次,我哪兒就惦記這些錢了。”
“那林寶珍討人厭,謝世子也是如此,從他們手中拿些錢多快活,這可不是惦記。”傅嘉澤說道。
林映雪彎眼衝著傅嘉澤一笑。
兩人本就是新婚,真是你儂我儂時候,傅嘉澤見著她麵染薄紅,心中一蕩,用食指指背摩挲她的麵頰。
肌膚細膩柔滑,令人愛不釋手。
林映雪見著飛鳶和葉子還在場,麵上一窘,連忙去推傅嘉澤。
傅嘉澤咳嗽了一聲,兩個丫鬟迅速往外退去,而傅嘉澤說道:“夫人,該安歇了。”
昨個兒是新婚圓房之夜,林映雪今兒還覺得雙腿有些軟,有些發疼,小聲說道:“今晚上就早些休息,明天一早還要回門。”
傅嘉澤本來就沒打算晚上做什麼,聽她說話這般柔,這般羞,忍不住低頭親了親,低沉著聲音說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