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賀蘭汀和幼子,成德帝的神色冷厲,聲音也冰冷如霜:“行如此之事,竟然還想要誥命,朕說容後再議是給你幾分薄麵,林氏配不上朕給的誥命!”
帝王發怒,魏武侯跪地:“請聖上息怒。”
倘若不是魏武侯對汀兒曾有幫助,就連魏武侯他也想罰,想到了賀蘭汀的囑咐,帝王說道:“謝愛卿,此事今後不必再提。退朝!”
成德帝直接離開,而傅斌喊道:“諸位大臣還請退朝。”
諸多朝臣離開,想著魏武侯新娶了嬌妻,早晨還可以說是春風得意,到了現在就啪啪被打臉。
林寶珍自己沒有上玉牒,沒有得到誥命,魏武侯謝淵的臉麵等於也被狠狠踩在地上。
謝淵是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這才慢慢起身。
林寶珍就在宮門外等著,她想第一時間摸到自己的誥命服。
馬車上太悶,林寶珍跳下了馬車,她看到了朝臣如水一般從宮裡走出來,她的表情一喜,不由得張望,想要等她家侯爺。
林寶珍看了又看,都沒看到人,直接上前去找長青侯汪孺。
“外祖父。”林寶珍的聲音脆生生的,而就是這樣一聲讓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向林寶珍。
長青侯府疼愛外孫女是京城裡出了名的,這一聲立即就讓人知道林寶珍的身份。
汪孺恨不得用袖子掩麵,他臊得把林寶珍拉到一邊去,“你怎麼來了?”
“外祖父,我家侯爺呢?”林寶珍說道。
“他等會就出來了。”汪孺說道,“你在馬車裡等著就行,彆拋頭露麵的。”
汪孺想要快快離開,而他的動作比不上林寶珍,林寶珍直接把他的官服一拽,“外祖父你等一等啊,侯爺替我請誥命,等會一起迎我的誥命服。”
自從發現女子是魏武侯之妻,不少官員的腳步已經慢了下來。
他們發現慢一點果然是有熱鬨看,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林寶珍隻覺得那個人莫名其妙,也沒放在心上,而更讓她驚訝的是,外祖父居然說:“你閉嘴!”
“怎麼了?”林寶珍的心中一突,嘴巴也癟了下來,“難道侯爺沒有替我請誥命?他明明都已經答應了我,說是婚假一結束就替我請誥命。”
有人忍不住笑著說道:“侯夫人,謝侯爺確實替你請了誥命。你可不要冤枉謝侯爺。”
“那……”
長青侯汪孺跳了起來,“還問!還問什麼問!魏武侯確實替你請了誥命,但是聖上駁斥了,他說你不配!若不是你肆意行事,聖上會駁了請誥命的折子?魏武侯為什麼晚點出來?因為聖上龍顏大怒,他跪著呢!”
不配?!
林寶珍像是被重重扇了一巴掌,當即立在原地,眼神也有些迷茫,她看著周圍人,大部分都回避了眼神,少部分與她目光相碰的人麵露憐憫。
憐憫什麼?憐憫她是頭一個丈夫請誥命而被聖上駁斥的?
林寶珍喃喃說道:“不可能的,從未有人請誥命被駁斥,外祖父,你騙我的是不是?”
汪孺冷笑說道:“我都這樣說了,還能夠有假?沒錯,以前確實沒有人請誥命被駁斥,你就是這頭一遭了。”
正在說話的功夫,魏武侯已經來了。
謝淵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隻是看林寶珍的眼神含了一絲冷意,很快他掩住了冷意,重新麵無表情。
這般的魏武侯就沒人敢看笑話了,朝臣紛紛離開。
謝淵先對著汪孺行禮,告辭之後拉著林寶珍進入到馬車裡。
馬車始動,兩人誰也沒有說話,而謝淵快到侯府門口的時候才開口:“我開口替你請了誥命,但是被駁回了。”
林寶珍的聲音苦澀:“我知道。”
謝淵捏了捏眉心,“這件事隻能這樣算了,我娘、景之還有嶽父嶽母都在騰隆閣裡,我就不過去了,你過去解釋一聲,我先回府。”
林寶珍猛地抬頭,語氣酸楚:“侯爺,你怎的這般對我?”
謝淵說道:“寶珍,我真的已經很煩了,我很克製自己不對你生氣,誥命沒了,我難道就有麵子?若不是你成親那日的舉動,也萬萬落不到如今地步。”
林寶珍抿了抿唇,她也知道是自己的不是,隻是侯爺這般也太冷情了一些,她彆過頭,隻覺得眼眶發紅,拚命忍著才不至於掉眼淚。
等到了侯府門口,謝淵跳下了馬車,而馬車又載著林寶珍去了騰隆閣。
無論是林寶珍還是謝淵都覺得這次請誥命是鐵板釘釘的事情,所以已經在騰隆閣擺了席麵,而老夫人、世子還有林府的人都在此等著。
此時林寶珍看到了錦衣衛就在門口,手掌捏成了拳頭。
錦衣衛見著了林寶珍,上前拱手說道:“見過林夫人,我先去了一趟魏武侯府,見著府中沒人,經過門房指點就來到了這裡等你。傅公子說誥命之事既然已經不成,請夫人來請兌現要給傅公子的三千兩銀票。”
林寶珍的眼珠子都爬滿了血絲,從牙縫裡擠出來幾個字:“好得很。”
她的胸膛也劇烈起伏,讓人懷疑是不是要炸開了。
而此時謝景之走了出來,“這位差爺,請問我母親如何欠得了傅公子三千兩銀子。”
謝景之本來是靠在雅間的窗扉旁,他見到了錦衣衛上前和繼母說話,連忙就下了樓,正好聽到了三千兩銀子之事。
錦衣衛簡單說了回門那一日的情形,也說了魏武侯去請誥命不成,反而被斥責的事情。
謝景之沉默良久,開口說道:“這三千兩銀子既然父親已經允諾,定然會給上,到時候我會親自送過去。”
等到錦衣衛離開了之後,林寶珍聲音沙啞說道:“我先回侯府,誥命沒了,我也沒什麼心情吃飯,我想回府。世子,你既然已經知道了來龍去脈,就與他們說一聲。”
謝淵不想麵對那些人,林寶珍也是,如今見到了謝景之也好,正好可以讓謝景之解釋清楚。
林寶珍上了馬車,而謝景之往樓裡方向看了一眼,也乾脆上了馬車。
林寶珍萬萬沒想到身邊一重,竟是謝景之坐到了她身側。
“那一日,你是為了我才做出來這般出格的舉動,景之沒想到那一日的行為,竟是讓你的誥命沒了,景之羞愧難當。”
謝景之站起身來,他高大的身軀在車廂裡是那樣狹窄,他深深對著她行禮,這讓林寶珍的鼻頭一酸,淚水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