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素最後深深看了林映雪一眼,這才離開。
林映雪被看得有些緊張,上次在明瑞長公主的賞花宴上,她幾乎神遊天外,該不會是得罪過姚大小姐吧。
伍夫人等到單獨賞雪的時候,拉著林映雪的手,“姚大小姐是衝著你來的,最後看著你,是想要求你多留心她妹妹之事。”
林映雪說道:“據我所知,錦衣衛一直還在努力尋找姚三小姐。秦千戶去了天津、金陵之地,也是為了此事奔波。”
伍夫人:“上次永寧侯府的那位小公子丟了,整個京城多大的動靜啊,就連在休養的錦衣衛隻要不是腿斷了無法出門的可都去了白峰寺。姚大小姐是想要通過你,讓錦衣衛更認真一些吧。”
林映雪想著,這哪兒能一樣?嚴璣隻怕是萬歲爺的骨肉,是由傅斌親自下令去搜山找尋的,錦衣衛旁的事情都不用做了,隻專注這件事,所以才顯得聲勢浩大。
而姚小姐的事情,錦衣衛也不是完全不上心,隻是當做一個普通的事情去做,錦衣衛其他的人員還專注其他帝王交代做的事情。
伍夫人的丈夫是戶部尚書,官員想要在朝堂上步步高升,背後的妻子也必須不拖後腿,所以伍夫人是得過丈夫的指點的,她當然也知道嚴璣之事的內情。
此時歎了一口氣說道:“錦衣衛的事情也不是你能夠左右的,無非是若是知道哪幾支行伍負責找尋姚三小姐,叮囑他們更儘心一些罷了。”
戶部侍郎歐陽巽之妻說道:“林夫人也不必太把這事放在心上,若是懶得去做也沒關係,反正姚大小姐和三皇子的這門親事要保不住了。”
這一句讓眾人都看著戶部侍郎夫人。
林映雪不由得問道:“不是說已經是下了聖旨嗎?這姚小姐要做三皇子妃,難道還能變?”
“姚太傅一直並不怎麼喜歡這個長女,姚大小姐在繼母進門之前,把母親留給她們姐妹幾人的鋪子都攥在手心裡,她雖然經營這些鋪子經營得很好,但是姚太傅心中不滿,覺得女兒太掐尖要強了一些,實在不是女子所為。”
“姚太傅的亡妻一共生了三朵金花,其中姚三小姐體弱,和姐姐的關係最好,姚大小姐一直顧著幼妹,所以姚二小姐則是被籠絡到繼母那邊去,此次姚三小姐丟失之後,聽人說,找人的那支錦衣衛有了一點線索,姚三小姐生得好,是會被賣到秦樓楚館之地。姚太傅不願意姚家蒙羞,而繼夫人想了一個主意,把姚三小姐從族譜之中除名。”
“姚大小姐當然不肯,表示若是要除名,不如把她也除名了,而繼夫人這個時候又說了,如果要是大小姐想要被除名也簡單,這門親事姚二小姐頂上去就好。姚二小姐隻是勸說大姐不要扭著性子來,直接當做沒有這個妹妹就好。”
這三人本是一母所生,姚三小姐這般不幸,二小姐居然當真願意讓妹妹被除族?
“現在來看,姚大小姐選擇放棄了嫁給三皇子,選擇要妹妹,而姚太傅說不得會上表請改立二小姐為三皇子妃。”
在場的都是女子,想著姚三小姐已經這般可憐,姚太傅還如此對女兒,紛紛感慨起來。
這一場賞雪宴最後是在對姚家三位小姐的感慨之中散宴的,各家都坐上了馬車。
林映雪沒想到,等到馬車在城門外不遠處就停了下來。
她剛疑慮是馬車壞了嗎?就見著傅嘉澤騎在高頭大馬上。
他身上穿著的是一件火紅狐皮所做的皮衣,頭上還帶著毛茸茸帽子,手執起馬鞭,正衝著她笑。
林映雪也彎起了眼。
翻身下馬,把馬匹的韁繩丟給了車夫,傅嘉澤鑽入到了馬車裡。
因為炭火燒得很足,幾乎是瞬間傅嘉澤的臉上就紅了起來。
林映雪連忙把他的帽子給取下。
傅嘉澤的發被帽子壓得有些亂,她伸手拍了拍,捋順了他的發絲,而傅嘉澤已經脫去了裘衣。
飛鳶接了過來,攏在了自己的身側。
“你怎麼來了?”林映雪仰頭看著他。
“怕你在賞雪宴不習慣。”傅嘉澤說道,“在翰林院左思右想都有些看不下去書,所以就過來接你。”
心尖泛著點甜意,讓林映雪的眼睛彎了起來,推了他一把,“我能有什麼不習慣?其實還不錯。就像是你說的,這雖說是伍夫人組織的賞雪宴,實際上是為眾人介紹我的,隻需要說話大方一些就好。”
“那我相信我家夫人定然是落落大方。”
相比於上次明瑞長公主的賞花宴,女孩子們說的多是一些閨閣瑣事,還有如何妝容,各家的一些宅鬥私事,還是今兒的賞雪宴讓人舒適得多,少了女孩子之間你來我往的試探、扯頭花,更多的說的是千條萬緒的政事。
傅嘉澤看了一眼馬車裡的飛鳶,手指飛快地捏了捏她的麵頰。
林映雪手一抖,把傅嘉澤的手拍了拍。
倘若是地上有縫,飛鳶恨不得直接鑽入到縫隙裡。此時她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呼吸都放得輕柔了三分。
傅嘉澤讓林映雪細細和他說賞雪宴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