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道這林映雪是個什麼身份?
簡赫心中想著晚些時候去了解一番。
這宅院很小,若是入內不妥,簡赫把扶著的傅嘉澤交給了傅家人,口中說道,“我和翰林院的裴掌事相熟,等會就替他告假。下午就讓謹元在家中好好休息。”
這般的語氣親昵,像是關心小輩的長輩。
林映雪心中覺得奇怪,不知道何時丈夫認識了這位將軍,口中還是應了下來。
簡赫看了一眼傅嘉澤,忍了又忍,還是說出了叮囑的話:“以後你也應當叮囑謹元幾句,莫要在外這般喝酒,喝得醉過去了,豈不是麻煩?”
“平日裡他也不這樣,許是見著將軍高興了才會貪杯。”林映雪也在奇怪為何傅嘉澤會喝醉,平時喝酒不是能躲就躲嗎?而且這次居然是簡大將軍把人送回來。
簡赫聽到了這話,忍不住翹起了嘴角,覺得傅嘉澤的這位媳婦不光是人生得甜美,這嘴巴也像是抹了蜜糖一樣。
為了避嫌,簡赫並沒有久待,把林映雪捧上的茶水一飲而儘,抹著嘴就離開了。
送走了簡赫,林映雪到了房裡,開口就問飛鳶:“醒了嗎?”
飛鳶搖頭。
林映雪繞過屏風走到床榻,濃鬱的酒味被炭火一烤就更為明顯。
她用手遮住了口鼻,湊上去看。
傅嘉澤當真是睡了過去,呼吸均勻得很。
正當林映雪猶豫是不是讓他乾脆就這樣睡一覺,傅嘉澤睜開了眼。
因為喝酒,他的眼底是血絲,看著十分憔悴。
林映雪有些心疼,撿重要的話說:“那位簡大將軍說了替你告假,可還要咱們的人走一趟?”
傅嘉澤搖頭,聲音有些沙啞,他一醒來就看到了林映雪掩鼻的動作,扶著床的旁側就要起身。
“恩師與簡將軍私交甚密,並不需要再去翰林院了,讓人放水我洗個澡。”
林映雪看他扶著起身都艱難,連忙說道:“不舒服就不用洗了。”
“不洗才不舒服。”傅嘉澤說道。
林映雪讓人把淨房的炭火燒得更旺一些,而傅嘉澤就開始脫衣服。
脫去了外裳,露出了中衣,中衣再掉落到地上,露出了胸膛,左胸膛上有一道疤痕。
傅嘉澤的手撫了撫疤痕。
林映雪看著如此,忍不住說道:“是喝了酒傷口疼嗎?”
“十幾年的傷口了,哪兒會疼?”傅嘉澤笑了笑,“就是摸一摸。”
要說起來這道傷口,林映雪是成親後半個月才發現丈夫身上有這道疤痕,新婚夜的時候,她都不敢睜眼,手臂挽住了丈夫的脖頸,規規矩矩的哪兒都沒有碰觸,自然也就沒有發現。
兩人成親半個月,林映雪的手點在這處疤痕,低聲詢問是怎麼來的。
而傅嘉澤當時好笑地挑眉說道:“我以為你會早些問,沒想到現在才問。”
那是因為半個月以後的那次夜晚,才被傅嘉澤引領著撫了他的身體。
林映雪滿臉通紅要縮回手,而傅嘉澤握住了她的手。
“這是我被丟棄的時候,身上留下的傷。我渾身被脫得乾乾淨淨,就連頭發都被削得乾淨利落,胸前還有這樣一道傷口,我想應該是親生父母那邊弄的。頭發可以賣錢,衣服不能浪費,我年歲又小,賣不出去價格也不想便宜了彆人,乾脆就殺了了事。”
傅嘉澤當時把玩林映雪的手,對著她說道:“當時大祁和狄人在封城反複拉扯,百姓們過的並不好,很多人都養不起孩子,人拐子在那裡都不用買賣,直接撿就是了。我當時能夠幸運地被母親收養,是因為半夢半醒地時候睜開眼,母親一下就想到了舅舅,所以收養了我。我能活下來是運氣。畢竟我傷得太重了,人拐子都不願意撿我,怕我死了晦氣。”
“救活我就更是運氣了,我娘找的那個大夫也是有趣,是沒用母親一文錢,隻說倘若是死了,屍首交給他。”
傅嘉澤的手握住林映雪的手,指向了胸膛右邊,“人皆有心,心皆是在左,我這人特殊,偏心偏到了右邊去。”
林映雪想到了當時的話,手指也碰觸到了這疤痕上。
“水已經好了。”飛鳶探頭說道。
林映雪連忙收回了手,轉過身去,過了一會兒才再轉過來,扶住了傅嘉澤。
傅嘉澤好笑,“我又不是走不動。”
林映雪橫了他一眼,“誰讓你喝那麼多。”
語氣是埋怨的,但是扶著他的動作小心翼翼。
傅嘉澤喝多了之後,小睡了一段時間已經解了點酒,此時被妻子扶著,他並不會靠在林映雪身上,而是並肩與她走著。
夫妻兩人都不大習慣被人伺候,飛鳶處理好了水就出去了。
到了淨房裡,傅嘉澤進入到了浴桶之中,而林映雪平日裡會離開,現在卻守在這裡。
她有些擔心,傅嘉澤會不會喝多了,直接沉在浴桶之中。
淨房的溫度讓她的麵頰紅潤起來,繚繞的霧氣好像也進入到她的眼中,讓她明淨澄澈的眼氤氳了霧氣。
她扶著他的動作讓他感動,埋怨的語氣有些可愛,傅嘉澤忍了許久,在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酒氣都被香胰子替代,就連口中也是淡淡青鹽的味道而不是酒氣,就含住了她的唇。
林映雪掙紮起來,她身上的衣服都濕了。
傅嘉澤停了下來,“你不願?”他開始反省,是不是勉強了對方。
“衣服都濕了。”
隻是衣服濕那就沒有關係,傅嘉澤笑著把人打橫抱了起來,他的聲音沙啞:“晚點烤烤就乾了,我來烤。”
把人丟入到柔軟的床榻之中,傅嘉澤欺身上前,把她的手擱在他的胸前,正好是傷口疤痕的位置,俯身落下一個個的吻。
如果說平時的動作多是繾綣又和緩的,今日裡林映雪覺得自己是暴雨之中的一葉小舟,被浪高高卷起又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