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你覺得我好,飛鳶那丫頭可不這樣覺得。”
其實在林府的時候,沒有了飛鳶之後,長雁的日子頗有些不好過,不過自從嫁入到了魏武侯府,長雁好了傷疤忘了疼,就覺得日子過得安然又舒適。
長雁笑著說道:“飛鳶那個傻子,哪兒知道小姐的好。她這樣背主,二小姐那個時候裝一裝樣子罷了,以後早晚有她受的。”
林寶珍愛聽這樣的話,主仆兩人足足說了小半個時辰,林寶珍再過去,感覺酒味散了不少,就讓長雁把炭火重新挪回去,也關上了窗戶再上了床睡覺。
第二日,謝淵頭疼得沒辦法起床。
林寶珍因為睡得晚,壓根沒有睜開眼,隻是在床上挪了個位置,好讓謝淵離開床榻。
謝淵捏著眉心,頭重腳輕地站起身。
一瞬間想要告假的心思都有了。
隻是謝淵還記得宸妃娘娘的吩咐,這段時間萬歲爺隨時有可能給他新的官職,他最好勤勉一些。
用冷水洗了臉,謝淵勉強打起精神來。
今兒一上朝,萬歲爺就傳了聖旨,給皇後省親的機會,皇後隻要帶足了宮女與內侍,可以一連三日不必歸宮,整個京城也可以隨意走動。
聖旨一下,簡赫愣住了,甚至震驚地問出了,“此話當真?”
這般愣頭愣腦的模樣可不會讓成德帝喜歡,傅斌想著錦衣衛傳來的消息,簡赫與裴晉是好友,還單獨與自己的外甥吃了飯,於是傅斌就替這位簡大將軍打圓場。
傅斌笑著說道:“萬歲爺,看簡大將軍都高興的傻了。簡大將軍,還不領旨謝恩?”
簡赫經過傅斌的打圓場,斂了斂衣擺,鄭重叩拜:“微臣謝皇上隆恩。”
原本的失禮在傅斌打圓場的情況下,就成了歡喜得太過,成德帝撿了點麵子回來。
成德帝又看向了魏武侯,“魏武侯謝愛卿為朝中之中流砥柱,如今兵部……”
成德帝剛說到了一半,隻覺得魏武侯都似乎還在走神,不由得沉默下來。
因為宸妃娘娘的得寵,傅斌好歹也要給謝淵一些麵子,此時走到了堂中。
內侍的聲音溫和,“謝侯爺,您是不是身子不適?”
馬車裡四處漏風,讓謝淵的頭更疼了,甚至隱隱有些發熱,而在朝堂裡雖說生了炭火,但是炭火並不足,依然是涼沁沁的,謝淵隻覺得頭越來越疼,幾乎快要炸開,乾脆低頭閉目養神,萬萬沒想到睜開眼就看到了傅斌。
閹人的聲音是謝淵最不喜歡的那一類,魏武侯的濃眉緊縮,直接伸手把傅斌一推。
“哎呦。”
此時眾目睽睽之下,謝淵伸手推了傅斌,眾人都看了過來,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位魏武侯這般不喜傅斌?
傅斌上次被帝王踹過,十來天的休養本已經好了大半,到底是有些暗傷的,此時正好是被壓住了傷口,直接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彆說是眾人被這個變故驚了一跳,就連謝淵也是。
謝淵連忙跪地,而傅斌連忙避開不說,還對著他磕頭說道:“謝侯爺切莫如此,奴才當不得侯爺如此大禮。”
成德帝也忘了自己先前踹過傅斌一腳,隻覺得魏武侯走神在前,還打人在後。
成德帝的神情淡了下來,“本來覺得魏武侯可以挪一挪位置,現在看來還是不動罷。”
謝淵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在叩謝隆恩的時候心都在滴血,這還不如告假。
前朝的消息也傳到了玉棠宮中,這是一處靠著養心殿最近的宮殿,此時就安置著聖眷在身的宸妃娘娘。
賀蘭汀的足下是被人小心按捏,她因為服用了太多的避子湯,想要再有孕須得調養身體,此時就用艾灸烤著相應的穴位,所謂是通則不痛,此時經脈堵塞,被艾灸一熏,她的臉上是白慘慘的,疼得想要勾起腳,最後還是忍住了衝動。
“這可真是……”賀蘭汀聽聞了表哥的表現,心中對謝淵是失望到了極點,她可是暗示過謝淵,時刻注意著,聖旨隻怕會到,而沒想到已經到手的官位居然都可以這樣沒了。
先是沒有了嚴璣,再則是表哥官位的不順,賀蘭汀甚至一瞬間覺得天意不在她。
和玉棠宮的沉重截然相反的則是鸞鳳宮,因為皇後可以出宮,整個宮裡頭熱熱鬨鬨的。
簡雲窈甚至有心思把庫房裡的東西都整了整,有些可以直接帶出宮去的,這次就直接帶出去,已經進宮十來年,除了去泰山祭拜,她都不曾踏出過宮門。
而深深宮門終於對她開了,而且開了這一次,簡雲窈就可以讓它再開第二第三次。
臘八這一日,宜出行,宜行大典,巍峨的宮門大開,皇後的儀仗緩緩離開了宮門。
尋常人家若是回娘家,丈夫會一起陪同,成德帝在心中隻把賀蘭汀當做妻子對待,皇後離宮,他壓根沒有出現,隻是讓傅斌去送一送。
街道被反複洗刷得乾乾淨淨,皇後的翟車出行,彩幡搖動,瑞香嫋嫋,皇後的依仗緩緩到了簡家古樸宅院。
雖然早已經得了消息省親,簡家並未大修,他們作為親人,知道皇後想要見的是儘量保持原樣的簡宅,就連當年成德帝登基,成德帝就興致勃勃想要大修簡宅,也是簡雲窈在惹得帝王不悅的情況下,依然堅持維持簡家的原樣。
隨著皇後依仗入了簡家,宅院大門緩緩關閉,錦衣衛在外候著,而簡宅內的奏樂之聲也漸漸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