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澤聽到了有人在說迦南的情況。
“怎能迦南城說什麼就是什麼,他說橋斷了,就要給銀子?現在國庫如此緊張,怎能給他?讓他自己想辦法湊銀子。”
“這哪兒湊得出來,迦南城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戶部尚書拍了拍手,讓紛雜的戶部衙門停下,所有人過來見新上任的戶部侍郎請安。
輪到了傅嘉澤,戶部尚書清了清嗓子,“則是裴侍郎的愛徒。”
有機敏的笑著說道:“那今後隻怕會時常見到傅狀元了。”
傅嘉澤穿著的是新科狀元的禮服,狀元的翅帽多了三道金線,任誰都可以一眼看出他的身份。
戶部尚書早已經知道傅嘉澤不會留在京中,此時說道:“隻怕不然,好了,都去忙吧。”
戶部尚書先帶著新任侍郎去了整理出來的廂房,與翰林院相比,戶部侍郎的廂房要大的多,還有一扇展開的屏風,屏風後有一張床,顯然遇到了繁忙公務不得回家的時候,就可以在這裡小憩。
看過了辦公的場所,就去了會客廳,戶部尚書要與裴晉私談,但是也不好冷落了傅嘉澤,於是思索之下,把迦南的財政情況都拿出來給傅嘉澤看。
“隨意看看就好,隻是不得寫在紙麵上,到了迦南見過當地知府,你也不可透露出看過這些。”
傅嘉澤自然稱是。
還沒有上任,就可以接觸到上峰的財務情況,傅嘉澤是不勝感激,這些東西不能落在紙麵上,傅嘉澤就在心中慢慢梳理這些年迦南的財務狀況,並記在心中。
距離瓊林宴還有半個時辰開宴,文武百官再次向皇宮方向彙集。
傅嘉澤隨著戶部的人進入到宮中,立即就有內侍帶著他去新科進士們聚集的地方。
按照科舉成績排名坐下,瓊林宴很快就開宴。
成德帝說道:“按照過往這一甲前三是入翰林院的,隻是今年有些特殊。這其中一人不入翰林,要被外放,做迦南城下的同吳縣縣令。這同吳縣也不是過去的小縣城了,兼並了牛首和豐林,從繳納錢糧上而言,是大縣。”
這縣按照繳納錢糧來分,分成了上縣、中縣、下縣,分彆是從六品、正七品和從七品。
隻是就算是大縣,那也算得上是芝麻官,實在不是什麼好差事。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榜眼周邦身上。
在眾人看來,新科狀元傅嘉澤是傅斌外甥更是裴晉之徒,顯然是不可能外放。
探花郎吳瑜笙是吳禦史之子,應當也是如此。
如此推斷之下,那麼唯有毫無背景的榜眼周邦才會被外放。
周邦的臉刷得一下雪白,顯然就連他自己也都是如此想的。
好不容易得了榜眼,難道要外放,迦南之地他也清楚,先前保守狄人的侵襲,民生凋敝,整個府城都是垂垂老矣的模樣,就算是外放,周邦也不想去這個地方。
但是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周邦失魂落魄到準備站起來謝恩,而先於周邦一步的是狀元傅嘉澤。
傅嘉澤這樣一動,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大概本來就不喜傅嘉澤,此時傅嘉澤這樣一動,成德帝就越發覺得傅嘉澤愛出風頭。
成德帝淡淡說道:“不錯,狀元傅嘉澤外放迦南同吳縣,為一縣之令。”
授予了官職,便不是白身,傅嘉澤撩起衣袍跪拜接旨。
此時難免有人員騷動,有不少人看向了裴晉,想要從這位新晉的戶部侍郎的神色之中窺探一二。
林懌也是如此,很快就判斷出來裴晉是知情的,甚至林懌猜想,林懌也推動了此事。
林懌也參加了這場瓊林宴,對傅嘉澤的外放驚訝之餘,更是想到了一件事,傅嘉澤外放了,林映雪若是跟著去了,那溫蕙是不是也會離開京城?
林懌本來就準備今天下值後去傅家找林映雪,現在更是堅定了信念。
傅斌拿出了早已經寫好的聖旨,念過之後,傅嘉澤接旨。
而所有人的目光還是火辣辣地看著傅嘉澤,周邦是感激的,尤其是後來聽到宣旨,自己得以入翰林,就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來。
新科進士們腦子裡不少疑問,不過這是萬歲爺主場的瓊林宴,也不好多問,隻等到這一場宴席散開,去往來居再喝茶的時候,這才是進士們的交流。
吳瑜笙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傅狀元,你既是狀元,為何不入翰林?”
傅嘉澤笑了起來,“先前去過翰林,我更願意做一些實事。同吳正是我大展手腳的地方。”
他盼望這一天已經盼望了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