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個壞胚子。”宋老夫人是極其瞧不上林懌的,還不忘叮囑兒子,“溫娘子肯定是對那個壞胚子無意,你可不許對溫娘子有什麼偏見。”
“倘若是真有偏見,兒子也不會求娶。”
“是是是。”宋老夫人拿著拐杖不住地在地麵上戳,發出了咚咚咚聲,“我家麒麟兒可要比那個壞胚子方方麵麵都好得多,到時候可要讓溫娘子風光再嫁,讓林懌心裡頭就哽著吧。”
“儀式還尚未商定。”裴晉說道,“我想要盛大一些,還是從簡一些,都聽溫娘子的意思。”
“合該如此!”宋老夫人忙不迭地點頭,“確實看溫娘子的意思。”
裴晉又說道,“隻是一點,婚事須得快一些,謹元要外放,想著在他外放之前,把婚事辦了。”
“好好好。”宋老夫人又是不住地點頭。
她巴不得明天提親,後天就把人迎娶進門,好不容易兒子鬆動願意再婚了,她生怕這媳婦泡湯了。
裴清荷還沒睡,聽到了傳話,不倫不類在中衣套著一件長褙子,再裹著披風就過來了。
她沒想到裴晉也在祖母的房中,有些不安地停了下來。
宋老夫人對著裴清荷招招手,“來。清荷,你爹今晚上就求娶了溫娘子。”
裴清荷當即拋下了那點因為衣著不得體的不自在,目光灼灼地說道:“真的,真是太好了,太好了,什麼時候去提親啊。”
裴晉早已經知道母親和女兒都是願意接受溫蕙的,在兩人都流露出一致的急切,他還是徹底放下心來。
“明天。”宋老夫人笑嗬嗬的,“明天上午牙行雖然沒有開門,但是我正好知道一個媒人的住址,一大清早就去請人,清荷,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父親還說了,打算辦得快一些。”
裴清荷還想要第二日跟著一起,宋老夫人想了想也同意了,不過立即趕人回去睡覺,“明天一大清早咱們就走,你等會直接去睡。”
裴清荷哪兒有什麼不依?回房了之後,立即沐浴更衣,把被子一拉乖巧地躺好。
反而是宋老夫人沒有了睡意,讓兒子回房休息之後,到了丈夫的牌位前,她輕輕擦拭丈夫的牌位,絮絮說了不少話。
“先前我同你說,兒子看中的那個溫娘子很好,現在她真的點頭應了兒子的求娶,要在我閉眼之前就做晉兒的枕邊人了。”
“溫娘子本來應該沒那麼快下決心,隻怕是林懌那個壞胚子的詞反而讓她下定了決心,做的好,憑什麼要替他守著,就要再嫁,再嫁得更好才對。”
“等到兒媳婦進門了,我讓她給你上一炷香,你啊,終於可以放下心來了。”
說到了最後,老人家渾濁的眼裡沁出了淚水,滴落在牌位上,她又細心擦拭掉。
把牌位放好,宋老夫人最後說道,“我得早些休息了,明兒一早就要出門呢。”
第二天清早,和孫女吃了飯,就去了媒人那裡,請到了沒人,就到了溫娘子的宅院。
宋老夫人見到了林映雪,此時笑著說道:“映雪也在啊,正好正好。也不用讓溫娘子與你說她的婚事了。”
林映雪早已經猜到了母親昨晚上是去找裴大人了,但是也萬萬沒想到,這婚事這般就成了,而且提親就選在今日。
她不由得側過頭看著母親,溫蕙多少有些不自在,用手指把女兒的臉點的偏一些,“你帶著清荷去你房裡玩。”
林映雪知道母親有些不自在,就拉著裴清荷的手,“去我那裡坐坐。”
裴清荷有些不太樂意,她想要聽一聽成親的細節,結果林映雪就說道,“等到成親了之後,你是我妹妹呢。咱們做姐妹的說說話。”
裴清荷眼睛一亮,她一直羨慕林映雪是溫蕙的女兒,而現在自己也喊溫蕙母親了,豈不是就多了林映雪這個姐姐?
這才攥著林映雪的手,隨著她到房裡。
等到了房裡,林映雪給人上了茶水和糕點,這才說道:“昨晚上裴大人是怎麼說的?”
“你還叫他裴大人?”裴清荷推了推林映雪的手臂,眼睛明亮地說道:“你得喊他父親。”
林映雪失笑著說道:“你父親與我母親成親,你很歡喜,我也歡喜,隻是若是我真的喊了父親,娘親會有些惱,畢竟還沒成親呢,兩家並一家應該是禮成之後正式改口。”
“這倒也是。”裴清荷點頭說道,“昨晚上祖母的人過來知會我的,父親因為一個什麼擷芳詞,知道夫人心傷,就與母親聊一聊,最後就說了求娶之事。”
林映雪心中想著,婚嫁之事隻怕是母親主動開口,不過裴晉攬在了自己身上,想到了這裡彎眼而笑,“我昨晚上早早睡下了,娘都沒和我說這個好消息,妹妹你先前去傅家都是尋菀安妹妹,現在也要來尋我這個姐姐說說話了。”
裴清荷心中雀躍不已,腦袋像是小雞啄米一樣點著,“是的,是的,等會我就去告訴菀安這個好消息。”
這裡兩人閒聊的時候,外麵的婚事也談的很順利,溫蕙的長輩就一個歐嬤嬤,歐嬤嬤本來還想自己上陣撮合這兩人,結果這睡了一覺,裴晉就已經主動求娶她的小姐了,她怎會不應?
婚期就這樣定在了下個月初一,而距離提親也不過是堪堪半個月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