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已進去多時了,想來”李裕如保守著說話,未儘之意孟璋也明白。
果然,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太醫賀言致便從內間出來,朝孟璋稟報道:“啟稟殿下,盛側妃的胎,怕是保不住了。”
“可有查清原因為何?”孟璋麵色沉沉。
賀言致在心中歎了聲氣,上次謝側妃誤食薑芷粉的事兒才過了多久,又出了這盛側妃小產之事,這太子府的後院瞧著也是陰私甚多。
“您瞧,這是臣在院中發現的薇銜。”賀言致手心朝上,上麵赫然放著一朵粉色小花:“此物瞧著好看,平日裡聞聞也無傷大雅,可盛側妃還使用了夏草,這夏草冬蟲,古籍中曾記載,夏草性寒,與薇銜相輔可致婦人小月。”
“孤的後院,還真是臥虎藏龍。”孟璋一字一頓道,雙目淡淡地看著李裕如:“這便是你給孤管的後院?”
他真是瘋了才會相信,最近這兩起風波都是巧了。
“張德保,你立即領了人,去後院各處查看,並令幾個女主子都到翠華庭來。”想了想,孟璋終歸是補了一句:“謝側妃那兒不用搜查,另外,你再去門房看看,府內近期有哪些人出去采買,將人都給孤帶過來。”
李裕如瞬間變得不可置信,心中一寒,太子這是對她管家的能力提出質疑,此外,謝氏的院子為何不用搜?這謝氏果真是個狐媚的,勾的爺們為了她找不著北。
半晌,後院所有主子都到了翠華庭。
謝若暻到時,盛文錦已然醒了過來,隻是沒了平日裡那股子囂張跋扈的勁頭,取而代之的是麵色怔愣地瞧著床帳,倏而雙手緊緊拉住孟璋的袖子,惶恐道:“殿下,我們的孩兒呢?殿下——”
孟璋瞧著盛文錦痛苦地樣子終歸是露出幾分不忍,開口安慰道:“是咱們與他沒有緣分罷了,你好好養好身子,孩子還會再有的。”
聽見此話,盛文錦終於死死撲在孟璋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那是個近五個月大的男胎,雙手雙腳近乎長出來了。
“盛妹妹莫要傷心,養好身子才是正事。”李裕如關切地上前勸慰。
怎料她這話一出,盛文錦猛地抬起頭,恨恨地看著她,咬牙切齒道:“是你!一定是你!我從你那兒用完燕窩回來,便腹疼不止。殿下!是太子妃害我啊殿下!”
“盛妹妹!我體諒你失子之痛,可你也不要胡亂攀扯,賀太醫已然說了,你這是食用了夏草與薇銜相克,才惹來的禍事!”李裕如怒而道。
盛文錦倒是一愣,她的確是現在才知道真相,便猶豫地轉向姚澄的方向,聲音輕微:“是你,是你恨我有了孩子,才想出這個辦法來害我,對不對?”
姚澄仍是那副不言不語的樣子,垂下眼,麵無表情道:“還請殿下明察,妾從未來過盛側妃的院子,即使妾在自己個兒院子裡種了薇銜,也從未拿至盛側妃身前。”
“那夏草呢?”盛文錦嗓子有些乾澀,她自懷孕以來,不敢行差踏錯一步,又怎麼敢食用性寒的夏草。
“殿下,已經將所有出去采買的人都帶到了,隻是”張德保暗暗看了謝若暻一眼,心中叫苦。
“隻是什麼?”孟璋深色冷凝,心中升起一股不耐:“何必吞吞吐吐。”
謝若暻心中暗道不好,果然,隻聽張德保道:“那門房說,謝側妃身邊的丹素姑娘剛剛匆匆出去了。”
一時間,堂內眾人的視線集中到了謝若暻身上。
盛文錦與她本就頗有宿怨,聞言便厲聲質問道:“我不過與你多了幾句口舌之爭,你便要如此害我?”
謝若暻心中冷笑,站在孟璋麵前,挺直了脊梁,不卑不亢道:“還請殿下明鑒,妾讓丹素出府,是為了打探消息。”
“消息?”盛文錦冷嗤道:“若我沒記錯的話,謝側妃雖是謝相之女,但因身子不好,自幼便長於汝南,從未進京?”
“嗬——”謝若暻冷冷一笑,眼光直直看向孟璋,不避不閃道:“妾雖未進京,但是家妹給妾尋的醫女確是快到了,妾思妹心切,便喚了丹素前去打聽,看看那醫女是否到了,若殿下不信,待丹素回來,儘可一問。”
“無妨,孤信你。”孟璋目光沉沉。
謝若暻卻是鬆了一口氣。
“嗬,謝側妃身份貴重,妾的孩兒便名如草芥嗎?”盛文錦平日裡最看重的,便是孟璋的寵愛,如今為了孩子倒也是豁出去了。
隻見她不依不饒道:“謝側妃說丹素是出去打聽了,那麼她是去何處,向何人打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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