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未等謝若暻喚起,花影便突然朝謝若暻道:“奴婢不過是請殿下去看看我家主子,謝側妃便要這樣折磨奴婢嗎?”
“折磨?”謝若暻不悅的放下筷子,麵色冷淡,目光直視花影,冷淡道:“花影姑娘嚴重了,你來請殿下,卻說不出個由頭,此般做法,是在挑戰本妃的底線?”
花影身子一顫,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跪倒在地,匍匐向孟璋求道:“奴婢並無此意,隻是一時失言,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孟璋淡淡看向花影,麵上眼中俱無半點情緒:“你是對謝側妃無禮,便是請罪也該想謝側妃請罪。”
話已至此,花影咬了咬嘴唇,終是朝謝若暻道:“奴婢失言,還請謝側妃恕罪。”
謝若暻並不搭話,隻朝張德保問道:“按府中規矩,不敬上位,是何懲罰?”
張德保額頭滴下一滴冷汗,被陽光一照,分外晃眼:“回娘娘,丫頭中,凡有對主子不敬者,仗三十。”
“聽見了?還不去做?”後一句是對張德保說的。
這張德保小心的看了孟璋一眼,見他並不任何表示,隻得心中哀嚎了一聲,令人將花影拖出去。
“殿下!求您救救奴婢啊殿下。”花影仍是不死心地朝孟璋求道,很快便被拉出去。
出了這麼一檔事,謝若暻也沒了吃飯的胃口,隻有一口沒一口地飲著花露。
孟璋夾起一塊子桂花魚翅放入謝若暻碗中:“你平日裡不是愛吃這道菜?一個不懂規矩的下人罷了,沒得壞了胃口。”
謝若暻搖了搖頭,懶懶地靠在椅子上。
“殿下,娘娘,太子妃娘娘身邊的劉嬤嬤求見。”聞嬤嬤上前稟道。
“哦?”謝若暻挑了挑眉,她這抱月閣今日倒成了香餑餑了,左一個侍妾,右一個太子妃的。
“如何?你不想見便不見。”孟璋溫聲道。
謝若暻搖了搖頭,懶懶道:“太子妃娘娘身邊的嬤嬤來,想必是有要事,再說了,太子妃娘娘又沒為難妾,妾作甚不見。”
言下之意,便是吳月瑤得罪她了。
劉嬤嬤被引進來時,便目不斜視,將身後跟著的一大波宮女太監露了出來,才恭敬朝兩人請安:“這是宮裡賞賜下來的人,太子妃娘娘特意吩咐了,讓側妃娘娘先挑。”
謝若暻嬌嬌地看了孟璋一眼,朝劉嬤嬤笑道:“妾謝過太子妃娘娘垂愛了,聞嬤嬤,你切挑幾個吧,既是太子妃娘娘送來的人,想必都是好的。”
劉嬤嬤也是笑著站在一旁,並不作聲。
聞嬤嬤得令便走上前去,根據自己心中默下的特征,挑了兩個太監六個宮女。
劉嬤嬤見狀便恭敬道:“既然側妃娘娘挑完了,那老奴便帶著去其他院子裡了,老奴告退。”
“如何?”劉嬤嬤剛回怡和苑便聽李裕如問道。
“老奴去時,謝側妃與太子殿下正在院子內用膳,謝側妃令身邊的嬤嬤前去挑了幾個人,瞧著倒是並不傷心,還有就是”
見劉嬤嬤有些猶豫,李裕如端著茶盞的手一頓,不經意道:“還有什麼?”
“還有就是,吳氏身邊的花影,被杖責三十,理由是不敬上位。”
“嗬——”李裕如聽了一陣冷笑:“咱們這位殿下,平日裡最重規矩,你可曾見過他何時在院中用過膳?”
當年她剛與太子成婚時,也並非沒有過一顆心係在他身上的時候,便是中秋佳節,她提議在湖心亭用膳時,太子也並未準許,太子當時說的是什麼來著?宮規森嚴,內外有彆,院中用膳,成何體統?
李裕如輕歎一口氣,目光投向窗外,那裡陽光明媚,卻照不進她心中的陰霾。
劉嬤嬤想要再勸,李裕如卻是一笑:“嬤嬤不必勸我,本宮早已想開了,這位謝側妃能得太子歡心,也是個厲害的,不過既然打了吳氏的丫頭,也該讓穆國公府知道,你去瑤光軒傳個信,就說本宮準穆國公夫人入府一見。”
另一旁的瑤光軒,吳氏見抬著回來的花影,眼中升起一股憤恨,朝劉嬤嬤冷聲道:“你且去回了太子妃,謝謝她一片好意,我知道了。”
花影在一旁弱弱喚道:“女郎,那謝氏竟敢如此對奴婢,要知道,若不是她,這側妃之位必然是您的啊。”
見花影滿臉淚痕,吳氏一邊為她擦著臉一邊恨道:“你放心,我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謝氏!吳月瑤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心中憤恨,你搶了我的側妃之位,難道還想搶走我的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