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玉笑笑,刀鑿斧刻的麵容上竟也帶了兩分羞澀之意道:“實不相瞞,小王早已心儀貴國一位奇女子,還請聖上能滿足小王的心願。”
聽及此,謝若暻指甲狠狠攥進肉裡,扭頭看向謝若煙的方向,卻收到她安撫的眼神。忽然,一張大掌蓋上謝若暻的手背,謝若暻順著向上看去,孟璋遞給她一個不必擔憂的眼神,謝若暻這才向他笑笑。
“哦?你且說來,是何女子?若是尚無婚約,朕便準了你這個請求。”永嘉帝朗聲笑道,眼神微微掃過謝若煙。
此刻殿中閨秀皆是提起了心,畢竟誰也不願意嫁到扶南那個小國去,哪裡說好聽了是民風淳樸,說難聽點便是尚未開化,哪裡及得上建京城中的高床軟枕。
柳拂玉微微看了謝若煙一眼,見她仍是不看自己,很快恢複好心情朝永嘉帝道:“正是謝將軍謝若煙。”
此話一出,殿內嘩然,不乏有人將同情的目光看向謝若煙。原是重權在握的將軍,若是和親扶南,那可就什麼也沒有了啊。
“你倒是個好眼光的,竟是看上了朕的將軍。”永嘉帝對柳拂玉打趣道,隨即轉向了謝若煙道:“愛卿,扶南王對你一片情深,你怎麼看?”
謝若煙聞言,麵色平靜,她緩緩起身,目光堅定,朝著大殿中央行了一禮,聲音清晰而有力:“臣女謝若煙,自幼習武,誌在護國,從未有遠嫁他鄉之想。然若陛下以為,臣女之身能換得大靖與扶南永世交好,避免兵戈,保我邊疆安寧,臣女願意承擔此任。”
此話一出,眾人心中皆是明了,謝若煙這是不願意,但誰又能拗得過皇權。
果然,永嘉帝麵色一沉,狀似苦惱道:“扶南王這請求倒是讓朕難辦,既如此,便讓朕與謝將軍再想想,總歸你們也要在建京遊玩一段時間的。”
“小王領命,不知可否讓謝將軍陪同小王一起?”柳拂玉笑道。
“這自然是可以的,謝將軍,扶南王一片真心,這點要求你總歸不會拒絕吧。”永嘉帝笑著朝謝若煙道。
謝若煙也是淡淡拱手回道:“臣領命!”
謝若暻心下一沉,輕輕拉過孟璋的袖子,輕聲道:“殿下”
未儘之語,孟璋自是明白,便微微伏在謝若暻耳邊道:“此事孤回去再與你說。”
此後便是那位扶南大祭司展現自己能力之時,推演、卜算,樣樣皆通,引的滿堂人喝彩。謝若暻對這些故弄玄虛的事不感興趣,便尋了借口出去透氣。
半晌,謝若暻看著麵前的荷花,聽著身後響起的腳步聲,淡淡道:“你來了。”
來人正是王玠。
“昭昭,煙娘一事,我知你怪我,可”王玠目光難言。
謝若暻笑笑,好整以暇的看著王玠道:“王子玉,我隻問你,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王玠心中一歎,仍舊老實回道:“上月。”
“所以你們便都將我蒙在鼓裡?”謝若暻眼中露出幾分失望,嘲諷地勾了勾嘴角。
王玠見她如此,心中也是難受得緊,隻得解釋道:“是煙娘不讓告訴你,我想著她原也沒有什麼危險,便未曾與你說。”
“嗬,危險?還要什麼危險?你可知那扶南是什麼地方?”謝若暻忿然,轉而冷聲道:“遣妾一生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真是笑話。”
“昭昭!慎言!”王玠朝周圍一看,生怕謝若暻因此惹禍上身。
謝若暻麵色冷凝,隻微微垂下眼眸道:“我知道了,不過此次還要多謝你。”
說罷,便抬腳回了菡萏殿,隻留下王玠遠遠地看著她的背影。
在殿內的孟璋,也是看著兩個無人的座位一杯接一杯的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