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裕如被收了管家權,便是解了禁足,她也不耐看見謝若暻盛文錦二人,所幸便稱自己身子不好,僅有每月初一請安即可。
盛文錦拿起帕子壓壓嘴角笑道:“今日日頭正好,便想著來給太子妃姐姐請個安,瞧瞧,這是怎麼了?”
李裕如眼中卻是半分笑意都無,往日裡從不見她們過來,今日倒是想起來請安了?不過是將她這怡和苑當成熱鬨來看罷了。
思及此,李裕如眼眸中的冷意又多了兩分,不過到底是比以往沉穩幾分,尚且能麵帶笑意吩咐丫頭們看茶,溫和道:“既然來了,便一同看看吧。”
眼神轉回到吳氏身上,吳氏這會子倒是出了一手的冷汗,不過嘴上仍是強道:“區區一個奴婢,打了便打了,難道還要本主為她道歉嗎?”
李裕如臉色更沉兩分,斥道:“身為太子殿下妃妾,不說賢良大度,你便是這般不能容人?”
到底當了許多年的太子妃,李裕如周身威嚴之氣一出,震的吳月瑤有些頭皮發麻,她也不是害怕李裕如,而是擔心孟璋知曉了這事,會不會遷怒於她。不由自主軟了聲音道:“表嫂,我不是故意的,那丫頭橫衝直撞,這才觸怒了我。”
李裕如見她怕了,想著她總歸是太子的表妹,也軟了口氣道:“你既已知錯,總是好的,不過這姚氏既然受了氣,也沒有不補償的道理,不若便解了她的足,兩位妹妹怎麼看?”
謝若暻心中冷笑一聲,她當是做什麼呢,原來是在這兒等著。
還不待她說話,盛文錦便幽幽開了口:“姚氏的足是太子殿下禁的,解不解的,要稟明太子殿下才好吧?”
這話就差指著李裕如的鼻子說,你如今沒那個資格。
李裕如呼吸一窒,眼眸微沉:“本宮是太子妃,後院之事,皆是本宮職責範圍內,此事本宮自然會告知殿下,盛側妃不必擔憂。”說著,又扭頭朝謝若暻問道:“謝側妃,你怎麼看?”
謝若暻自是不會讓姚氏那般輕易便出來,吳氏是個蠢得,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她可不是個傻的,便拿起一旁的茶盞幽幽飲了一口,才道:“妾認為,此事尚且不能定論,便是吳妹妹的錯。”
此話一出,莫說太子妃,便是吳月瑤也露出了兩份訝然。
唯一能夠猜到一兩分的,便是盛文錦。
因此,盛文錦也附和道:“妾以為,謝妹妹說的是,吳妹妹,你且將這丫頭是怎麼衝撞你的,細細說來。”
謝若暻輕輕抿了一口茶水,姚氏若是以為上次將背後主使告訴她,她們兩人之間的帳便能一筆勾銷,未免也太過天真了。
吳月瑤也是不曾想過,居然會有人為她說話,不過能撇清乾係自是好的,於是便匆忙道來:“妾瞅著今日天氣尚好,便令人在小花園的水榭中拿了糕點與茶水,想坐在那兒品品茶,賞賞花。”
說著,話音一轉,露出兩分厭惡:“賞至一半,見時候不早了便想離去,怎料這丫頭急急忙忙過來,也沒個避諱,直直撞到了妾身上,一杯滾燙的茶水就灑在妾手上。”
吳月瑤將自己袖子撩開,果然露出一片燙的嫣紅的肌膚,上麵甚至密密麻麻生出些小水泡。
“妾實在是疼的急了,這丫頭又拒不認賬,甚至還說了一兩句冒犯之言,這才惹得妾不管不顧,對她用了刑。”
吳月瑤也不是個傻的,知道撿著對自己有利的說,甚至說到後麵,隱隱有了哭聲。
謝若暻適時插話道:“娘娘,吳妹妹所言倒也有幾分道理,這奴婢衝撞了主子,還傷到了主子,懲罰一二也不為過,吳妹妹不過是錯在罰的有些狠,便是請府醫好好為這婢女醫治便是了。”
“是呀娘娘,若是因此免了姚氏的禁足,怕是,說不過去。”盛文錦也從旁幽幽道。
李裕如捏著茶盞的手緊了又緊,隻專心朝絡音問道:“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
絡音本就是故意為之,此時被戳破了也是分外心虛,隻白著臉哭求李裕如為她做主。
見這也是個不中用的,李裕如原本的如意算盤也隻得落空了。
孟璋回府時便聽聞了此事,朝張德保問道:“盛側妃小產一事與薑芷粉一事,可有下落?”
張德保小心覷了孟璋一眼,回道:“薑芷粉一事尚未查出,不過盛側妃一事,瞧著與姚主子倒是有些關係。”
張德保是看的有些明白的,謝側妃在孟璋心裡是什麼地位自是不必說,可當年姚主子,若真是姚主子,太子殿下可真是會為難了。
孟璋沉吟片刻,倒是不再說話,慢慢撚著手中珠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