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解他,知道他這神情和語氣,是要發難的意思。
為什麼,為了名茜?
明明是名茜存心炫耀,讓她難堪在先,她隻是沒當軟柿子任人拿捏罷了。
她的睫毛顫了顫,什麼都沒說。
成楓正要替她解圍,陸昱行已經搶先一步,“昨晚不是叫我哥哥?”
他揚唇,意味不明,“還叫了兩次。”
沈伊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強壓著心跳,生怕被人看出一點反常。
氣氛有些微妙。
名茜說不出是哪裡不對,旁敲側擊,“昱行,你昨晚和伊伊妹妹見過麵?”
“去了趟清水園。”陸昱行倒是坦坦蕩蕩。
話音落下,名茜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昨晚她給他發的消息,他一概沒回,電話也關機,直到今天半上午才聯係上他。
所以昨晚,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成楓閒話家常,“陸先生昨晚去過清水園,有沒有聽說清水園鬨老鼠的事?”
“老鼠?”
陸昱行的視線從成楓轉移到沈伊臉上,眯了眯眼,眼神耐人尋味。
沈伊略不自在,避開了他的目光。
成楓接著道,“是啊,沈小姐說是一隻很大的老鼠,鬨得人一晚上沒睡著。”
沈伊心跳幾乎凝滯,指甲掐進掌心,低著頭不敢直視對麵。
過了好半晌,男人的聲音冷冷清清從對麵傳來,莫名帶著幾分戲謔,“哪裡大?”
沈伊臉上火燒火燎,抬眸飛快地看了對麵一眼,不假思索,“體型。”
她翻過這一頁,不願再提,正要借口去洗手間,從桌上逃離。
旁邊的洛太太忽然盯著陸昱行的下巴,好奇地詢問了句,“陸先生,你下巴怎麼受傷了?需不需要讓服務員幫你拿個創可貼?”
沈伊遲鈍兩秒,順著洛太太的話扭過頭去。
在看清楚那道細微傷口的一瞬,她腦子裡驟然“嗡”的一聲。
那明顯是唇齒磕碰的痕跡。
是剛才在休息室時,她不小心弄出來的。
好在傷口不大,也很淺,看上去並不明顯,但願沒人看得出來。
她佯裝鎮定收回視線,全身繃緊。
被洛太太這麼一提醒,名茜也看到了,語氣裡是滿滿的心疼,“這是怎麼弄出來的?我記得來時明明還沒有的。”
“不小心。”陸昱行輕描淡寫。
名茜覺得奇怪,追根究底,“你哪兒也沒去啊,就去了趟洗手間,是在洗手間?”
“興許。”陸昱行擺明不願多說。
始作俑者洛太太也察覺到了,很有眼色地圓場,“洗手間地滑,陸先生大人大量,不想跟這裡的工作人員計較罷了。”
名茜可能是被說服了,沒再追問。
桌上很快又聊起了彆的話題,沈伊悄悄抬眸看了對麵一眼。
陸昱行正體貼地幫名茜夾菜,這一茬似乎就這樣翻篇了。
晚宴的後半場,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名茜麵前避嫌,沒再主動和她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