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拿出本子,畫了個簡單的穴位圖。
警衛員看不懂,但古老頭看得懂。
宋芸開始跟古老頭細細講解為吳老製定的刺脈針法。
古老頭行了一輩子醫,針灸術也是他的拿手活,宋芸隻講了一遍,他就明白了其中原理,深有感悟。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你這套針法,像是一柄開山斧,把我的榆木腦袋給劈開了,以前那些怎麼想都想不明白的梗結,現在全通了。”
警衛員聽到古老頭的比喻,笑了起來,“那你應該說是打通了任督二脈,哪有人說自己是榆木腦袋的。”
宋芸也笑,“你這腦袋要是榆木的,那我就是鐵木。”
說笑幾句後,宋芸開始了第一次行針。
古老頭站在邊上一眼不錯的看,心裡暗暗感歎,這手法,這準度,說她練了幾十年也有人信。
警衛員雖然是個外行,可這幾天他也有看古老頭給吳首長行針,針灸手法也十分嫻熟,可比起眼前的宋芸來,還是有點差距,難怪許師長費了那麼大的勁也要把人從黑省弄來。
行針結束,宋芸又給吳老推拿。
推拿她沒刻意教古老頭,不是藏私,是她推拿時需注入內元真氣,幫助疏通淤堵麻痹的筋脈。
古老頭站在邊上認真學。
身為中醫,身為老中醫,針灸推拿都是必學的項目,他自然也懂,一看宋芸的手法就知道她推的是哪條筋,把她的推拿步驟記下,怕記不住,還拿本子做了記錄。
推拿完,宋芸額角鼻尖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她拿出帕子擦拭,朝吳老道,“您試著動一動手腳。”
吳老的手腳原本就能動,隻是感知比較麻木,無法正常自控,此時他明顯感覺身體的麻痹感輕鬆了一些,抬手後能做些簡單的屈指動作。
警衛員見狀十分震驚,這才剛針灸完第一次,就有這樣立竿見影的效果,那要是多針灸幾次,是不是就能下床了?
吳老也十分開心,含糊不清的朝宋芸道謝。
接下來還要進行麵部針灸,宋芸怕他體力不支,拿出之前用剩下的半支低級營養液,給吳老端水時悄悄倒了一點在吳老的茶缸裡。
警衛員趕忙接過宋芸端來的水,喂吳老喝了一些。
原本神色有些疲憊的吳老喝過水後明顯精神了許多。
接下來的麵部針灸花了一個小時,針灸完後吳老臉上的眼斜口歪症狀明顯有所好轉,隻是說話還是含糊不清。
宋芸對吳老說,“您彆急,再針灸兩次您口齒不清的症狀就會緩解。”到時多說多練,不說恢複到從前一模一樣,八成是能恢複到的。
這時許師長匆匆趕來,看得出來是忙裡偷空趕來的,他一見宋芸就高興,“宋同誌,可算把你盼來了。”
宋芸也高興,“許師長,謝謝您。”
許師長知道她謝的是什麼,笑著擺手,“不用謝,你父母的情況我調查過,問題其實不大,隻是現在不好運作,隻能先委屈他們繼續待在青河村,以後政策方麵要是有鬆動,幫他們平反問題應該不大。”
宋芸心喜,朝著許師長鞠了一躬,“謝謝,謝謝您。”
許師長說,“為了你這個人才,做什麼都值得。對了,吳老怎麼樣?”
宋芸將吳老的情況說了,許師長也親眼看到了吳老的變化,十分高興,“好,好啊!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許師長走前,宋芸特意跟許師長要了古老頭,說有些治療手段需要兩人合作,她這邊離不開古老頭。
許師長能走到師長這一步,哪有什麼不明白的,笑看了兩人一眼,“行,以後就由你們倆一起負責吳老首長的治療。”
軍區家屬大院的衛生室裡,薑莘正趴在桌上睡覺,這幾天因為古老頭被調去軍區醫院照顧吳老首長,她早上必須八點前到衛生室上班,晚上八點才能下班,要知道平時她都九點半甚至十點才來上班,晚上六點就要下班的,搞得她都好幾天沒睡飽,困死了,也不知道姓古的糟老頭什麼時候能回來接班。
衛生室裡的電話突然響起,把睡得昏昏沉沉的薑莘驚醒。
接完電話,薑莘整個人都不好了,氣得差點沒把電話機給砸了,好在還剩了一點理智,但不多,她立即打了父親薑旅長辦公室那邊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父親的警衛員。
“我找我爸,你讓我爸接電話。”
警衛員一聽薑莘這語氣就頭疼,但也不敢說什麼,立即喊來在外頭抽煙的薑旅長。
薑旅長也頭疼這個女兒,拿這個女兒完全沒有辦法,“小莘,找爸爸什麼事?”
薑莘在電話裡一通輸出,各種埋怨,“我不管,這個班誰愛上誰上,反正我不上了。”
薑旅長揉著眉心,“按照政策,你如果不上班,就要去下鄉,你想好了嗎?”
“憑什麼?我憑什麼去下鄉?我爸是旅長,我媽是醫院主任,我們不缺吃喝,我憑什麼下鄉?”
“憑你是華國人,憑你站在華國的土地上,就得遵守華國的政策,彆說我隻是旅長,我就算是軍長,你該下鄉就得下鄉。”薑旅長嚴厲地說。
薑莘才不吃他這一套,直接把電話掛了,又打到軍區醫院去找媽媽哭訴。
祁主任向來溺愛這個女兒,聽見女兒的哭訴,心軟的不行,當即給女兒想了辦法,從軍區醫院調了個實習醫生去家屬院衛生室跟女兒換班,這樣女兒就能輕鬆一些,不至於動不動就說不乾了的話。
宋芸可不知薑莘鬨了什麼,她下午和古老頭一起回家屬院,剛進家屬院就遇到神色匆匆從外頭回來的宋珍珍。
宋珍珍一開始以為看錯了,走近了發現根本沒看錯,就是宋芸。
“你到這裡來乾什麼?你究竟想要乾什麼?”宋珍珍情緒激動。
宋芸蹙眉看著麵容憔悴的宋珍珍,本就不好看的臉因為憔悴顯得老了許多,跟宋芸站在一起,不像同輩人。
“滾一邊去,彆來招惹我。”宋芸冷聲說。
宋珍珍不肯讓開,眼睛死死盯著麵若桃花的宋芸,努力控製著想要抓花這張臉的衝動,她咬牙切齒道:“我再說一遍,我和建業已經結婚了,我們是軍婚,你要是敢糾纏建業破壞軍婚,我一定讓你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