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梅英當然不肯,可她不肯沒用,除非她不要工作了,隻要還想繼續工作,她就得聽從調令回京,連回家屬院收拾東西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坐最近一班火車走了。
祁梅英這一走,薑莘所有的特權都沒有了,她找薑旅長鬨,薑旅長隻有一句話,要麼好好工作,要麼結婚嫁人,要麼下鄉插隊,沒有第四條路。
薑莘不想好好工作,也不想下鄉插隊,嫁人她倒是想,可她想嫁的人不理她。
於是薑莘又纏著薑旅長,“爸,你還是我親爸嗎?你是旅長,齊墨南隻是個營長,你開口讓他跟我處對象,他敢拒絕嗎?”
薑旅長臉色鐵青,“我看你是無可救藥了,這些年你媽究竟是怎麼教育你的,竟然把你的性子教成這樣,簡直無法無天。”
“我怎麼就無法無天了?媽說過,要是想得到某樣特彆喜歡的東西,使些手段也是正常,怎麼就不行了?”
薑旅長滿眼失望地看著眼前將歪理說得理所當然的女兒,心裡生出深深的無力感,從前薑梅英在時,她根本就不讓他插手女兒的教育,加之他也實在忙,對女兒的事就沒太上心。原本以為女兒就是性子嬌縱了些,畢竟這樣好的家世擺在這裡,性子嬌慣些也是正常。
可眼前的女兒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可見她不僅是性子嬌縱,而是整個人的思想都是有問題的。
父女倆不歡而散。
薑莘不想上那個破班了,早上八點就要上班,意味著她七點,甚至更早就要起床。一直上班到晚上八點才能下班,期間還不能離崗,這樣她不僅睡不飽,也沒時間出去玩,連買新衣服的時間都沒有,這日子過著有什麼意思。
下鄉更不可能,她爸爸是旅長,媽媽是京市祁家的女兒,外公可是軍長,擁有這樣的家世還下鄉,不得被人笑話死。
薑莘決定去堵齊墨南。
另一頭,宋芸和古老頭回到家屬院平房區,老遠就看見宋芸住的小院門口站著幾個人。
原本蹲在一邊玩石子的兩個小孩一抬頭看見遠遠朝他們走來的宋芸,兩個孩子興奮的扔掉手中的石子跳起來,“媽,芸姐姐來了,是芸姐姐。”
正和兩個軍嫂說話的李鳳琴趕忙看過來,見到朝她走來的宋芸,激動的眼睛都紅了,“宋知青,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李鳳琴抹了把淚,哽咽著說,“我還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了。”
宋芸快走兩步,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朝李鳳琴笑道:“嫂子,又見麵了,你看起來變化很大呢。”
確實變化很大,從前的李鳳琴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現在穿了新衣服,臉上長了肉,皮膚也養白了,整個人像是脫胎換骨一般,看起來至少年輕了十幾歲。
兩個孩子變化也大,明明和子奕同歲,之前的模樣看起來卻比子奕小好幾歲,又矮又瘦,看著就讓人心疼。現在兩個孩子臉上都有了肉,性格也比之前活潑了許多,沒了從前看人時的怯懦。
“彆在門口站著,進去坐會。”宋芸拿鑰匙打開院門。
李鳳琴趕忙介紹跟她一起來的兩個軍嫂,指著圓臉長辮子的嫂子說,“這位是劉美英嫂子,在後勤部上班。”又指著另一個齊耳短發的嫂子說,“這位是張高圓嫂子,在軍區小學當老師。我剛來時跟她們講過你的事,她們對你一直很好奇,今天聽說你也來了軍區,非要跟過來認識你。”
宋芸忙朝兩個笑容燦爛的軍嫂自我介紹,“劉嫂子張嫂子你們好,我是宋芸。”
劉美英笑著說,“我們雖然是第一回見,但你的大名我們卻如雷貫耳,今天總算見著真人了。”
張高圓也笑著說,“是啊!你不知道鳳琴都咋誇你的,說你漂亮的像仙女,我們還覺得她肯定誇大了,沒想到今兒見了真人,那是一點沒誇大。”
孫妮子大聲說,“芸姐姐比畫上的仙女還好看一百倍。”
孫柱子不甘落後的喊,“不是一百倍,是一千倍。”
幾個大人哈哈大笑,一起進了院裡。
“我剛搬進來,院裡空蕩蕩的,你們等一會,我去搬凳子。”宋芸拎著東西進屋,把東西放下後搬了兩張條凳出來。
“快坐,我去燒水,咱們喝點茶吃點果子。”宋芸笑說。
劉美英一把拉住宋芸,“彆忙彆忙,我們今天就是來認認門,以後機會多的是,改天我們再來,咱們再美美的喝茶吃果子聊天。”
張高圓也說,“是啊,我們坐一下就走,這個時間也要回去做晚飯了,孩子們一會就要放學回來。”
宋芸見她們言語真誠,不是假客氣,也就笑著應了,拿出一把糖分給孫柱子和孫妮子,讓他們自己在邊上玩。
李鳳琴拉著宋芸坐下,“宋知青,你咋到這邊來了?你來了這邊,你弟弟咋辦?”
宋芸說,“我來這邊當軍醫的,子奕年後也會過來,到時和你們家柱子妮子一起進軍區小學讀書。”
李鳳琴一聽眼睛就亮了,“那敢情好,到時讓柱子和妮子跟子奕一起上下學,孩子們也有伴。”
孫柱子聽到這話,趕忙喊,“我可以保護子奕弟弟,不讓大壯欺負子奕弟弟。”
宋芸樂了,“你幾月的生日?我們子奕是三月的生日。”
孫柱子說,“我二月的生日,我是哥哥。”
孫妮子跳起,“我是姐姐,我是姐姐嘍”
幾個大人見他們這模樣,樂得不行,就是不知子奕願不願叫這兩個小屁孩哥哥姐姐。
李鳳琴幾人坐了一會就告辭回去了,一來家裡確實也有活,二來她們也看到了宋芸是提著菜回來的,肯定也要做飯,耽誤太久也不好。
送走李鳳琴他們,宋芸趕緊開始準備晚飯。
先發上一大盆麵,再將今天在供銷社買到的肉給切了。
古老頭這時過來,左手拿著一瓶二鍋頭,右手提著一包鹽脆花生,“今天吃紅燒肉,高低得喝點。”
宋芸看了古老頭手裡的酒一眼,沒反對,但也叮囑,“不能喝醉,明天去醫院可不能帶著酒氣。”
古老頭樂嗬嗬的,“知道知道,我就過過嘴癮,就喝一點點嘗嘗味,這瓶酒買了一年多了,喝了好些回,你看,還剩大半瓶,我每次就隻喝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