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和要複習沒什麼關係。
理由特彆單純。
她窮啊
雲悠悠掃了眼零錢餘額,看著兩位數的存款,從來樂觀的小臉也是露出苦笑。
哪有錢出去玩呀
她從沒跟男孩子單獨出去玩過,可也知道,出去玩了,乾啥都得花錢。
上次請沈天青在家吃飯,雖然隻是幾道菜,也超標了,導致她第二天早餐都沒吃,午餐吃的是昨晚的剩飯。
一邊看著沈天青的身影在路上逐漸消失,一邊拿起手機,像往常一樣,她給媽媽打個電話。
“悠悠,放學了?”電話很快接通,傳來陳秀萍虛弱的聲音。
“嗯呢,媽媽,今天吃飯有不舒服嗎?”
“還是那樣,但比之前好多了。”
“那就好呀,慢慢會越來越好的。”
雲悠悠聲音溫柔,耐心地安慰母親。
胃癌三期,也就是通常意義上的癌症晚期,手術成功就已經算幸運了。
至於每個月吃藥、檢查帶來的巨大費用,已經沒關係了。
爸爸很辛苦地打工,應對醫藥費的開銷已經很艱難了,所以雲悠悠更會將生活費精打細算,一點點花,每一分都是媽媽的救命錢。
她的衣櫃裡隻有兩件衣服,一件校服,一件剛上高中時,父母給她買的裙子。
衣服舍不得買,娛樂活動為零,甚至連校外的朋友也幾乎沒有。
高中前的波奇醬和雲悠悠一比,都算朋友眾多的。
因為社交活動,總是要花錢的,交朋友,也是要交朋友費的。
雲悠悠高一的時候,收到了同桌送的、一個好看的筆記本,她卻很惶恐,因為她不知道,下次同桌生日時,她需要回怎樣的禮。
彆人的生活多姿多彩,她的生活是一道簡略的灰。
“悠悠。”陳秀萍歎口氣,“能考京北,你還是考京北,彆為了獎學金就”
“濱大也很好的呀,我也喜歡在本地。”
病床上,陳秀萍心頭一酸,還想說話。
雲悠悠柔和地聲音,輕輕撫慰著她:“乖哦,周天放假,我去看你。”
“哎。”
電話那頭,陳秀萍長歎一聲。
如果可以,她好希望女兒不要這麼懂事。
她很難過。
又聊了一會,通話便結束了。
扶著欄杆,少女仰望夜空,小臉上有著不曾在外人麵前展露過的惆悵。
生活,很難呢。
於她來說,在這麼困苦的生活裡,即使偶爾能見到一抹亮光,她也會滿心歡喜。
最近好像就有呢。
少女抬眸,向遠方望去,那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道路上。
“嗐,他早都回了。”
雲悠悠莫名淺笑一聲,也許是笑自己,轉身回屋,準備枯燥的複習了。
於很多人而言,學校是一所監獄,離開便是天堂。
於她而言,離開,隻是從一座監獄,到了另一座樊籠。
緘默,等待,乏味,沒有自由
她不得不承受這一切,這是她的生活,是她的命。
“晚上好,雲老師!”
寂寥的夜晚,一聲突兀的問好,震動了少女的心。
她不可思議地轉身,連忙來到陽台,向下看去,
清冷的夜色中,低矮的圍牆上,
沈天青趴在牆頭,抬起頭,對上她錯愕的眸子,微笑著。
“一起出去玩。”
“我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