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硯心仍是沒接下邀請函。
陳硯心最近經曆可謂玄幻,意外拍下李翊賢車禍衝上熱搜,成為夢寐以求的sy正式員工。被上司穿小鞋,導致羊入虎口,摔壞器械,弄丟工作中重要原件。
作為旁觀者,安瑞深知其中跌宕。
他想,這大概是人要轉運前的征兆。
不過此時,他也並未猜到眼前助理口中的遲先生與李翊賢是一同長大的發小。
陳硯心最終拒絕了周助理的請求,她確實能夠通過遲先生聯係到李翊賢,可能會拿回sd卡,不過現在她已經想好應對方案。
將李翊賢蠻橫無理地行為放進報道裡,或許更加能讓對方咬牙切齒。
她知道她和遲鏡爻身份的差距,想必那頓晚餐吃起來定是尷尬不已。
“實在不好意思。”陳硯心說,“我周末有約了。”
周助理:“陳小姐……這……”
他向前遞了遞邀請函。
“抱歉。”
她的態度直白且果斷,然後偏頭安瑞說,“走吧。”
最終令陳硯心改變心意的是遲鏡爻本人的溫和。
如果說廖途是清冷淡漠的,李翊賢就是暴虐無道,而遲鏡爻,便如春風和煦,令她無法開口回絕。
陳硯心和曹洋坦白sd卡丟失一事,並將事實真相全盤托出。她決定將此事記錄在報道中播出,沒想到卻被曹洋拒絕了。
“先放一放。”曹洋說,“有關博維的一切消息都先放一放。”
陳硯心:“為什麼?”
“上麵下通知了。”曹洋輕描淡寫,問,“卡丟哪裡了?”
陳硯心實話實說道:“翠華郡。”
“去找過嗎?”
“沒有。”陳硯心心虛極了。
“丟卡沒關係,主要是裡麵的東西。”
曹洋認真給她敘述其中利害,陳硯心除了點頭隻能點頭,末了補充一句:“重要的視頻照片我都備份過了。”
“嗯。”曹洋摸出手機,“最好能找到卡。”
陳硯心咬了咬唇瓣:“……好。”
sy最近正在聯係經紀人做專訪,對方還未回複確切消息。
陳硯心心事重重地回到工位,準備收拾下班。
遲鏡爻是在周五下午,撥通了她的電話。
一周的高強度工作,陳硯心很久沒聽到有人如此溫柔的對她拋出橄欖枝,宛如陽春白雪,也似春風雨露。
他說:“周助理在sy樓下等你。”
陳硯心慌忙走到窗邊,伸著腦袋向外看。
可惜二十六層太高了,夜色朦朧,她什麼都看不見。
他又說:“我也在等你。”
陳硯心極為受用地眨巴眨巴眼睛,輕輕嗯了一聲,抬手撓著額角。
被遲鏡爻這樣一說,她自然再不好意思拒絕了。
陳硯心穿著一身淡藍色職業套裝,拎著包包上了那輛勞斯萊斯。
她那張瓷白的臉一直都沒什麼表情,但看得出來略略緊張。
周助理等紅綠燈間隙時回頭看她,車窗外的霓虹燈光映在她臉上,她的五官很精致,有一種年輕純潔的漂亮。
陳硯心意識到他在看她,大大方方的對上他的視線,笑了笑:“周助,我想請問——”
“請講。”
“今晚隻有我和遲先生兩個人嗎?”
“不好意思。”周助理說,“我並不知曉。”
陳硯心點頭:“好。”
其實彆人倒是無關緊要,隻是陳硯心不想看到李翊賢。
或者說,是她知道李翊賢永遠不想看見她,為了避免那份衝突,她便隻能祈禱今晚不見。
然而現實往往和想象背道而馳。
下車之後,周助理帶陳硯心前往遲鏡爻所在的位置。這家西餐廳的裝潢比她以往見過的任何地方都要奢華誇張,像她這樣的工薪階層應當是很少有機會、甚至沒有機會來到這裡用餐。
她淡淡出聲,叫停周助理:“我想先去趟洗手間。”
周助理指了指洗手間的方向:“需要我帶您去嗎?”
“不用了,謝謝。”
陳硯心微微頷首,朝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站在門口洗手台的位置,她掏出氣墊和口紅補妝。
所幸是年輕,儘管經過工作的摧殘,皮膚仍然白裡透紅像水蜜桃。
陳硯心掖了掖劉海,將頭發理順。
確定沒什麼不妥之後,她走出洗手間。
卻沒想到,竟直直對上一道熟悉的目光。
和上次見麵,差不多的距離。
男人冷冽的氣息縈繞在周遭,讓人有點兒暈眩。空氣中,還有股淡淡的酒氣,摻雜著香水味道。
四目相對之後,男人眉宇越蹙越緊。
陳硯心感覺自己的臉頰正在慢慢變燙。
她看見李翊賢表情的變化,真想伸出手指慢慢給他撫平。
可惜他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陳硯心。”他唇瓣翕動,不鹹不淡地叫她名字。
她立刻繃緊了脊梁,昂頭,下意識要解釋——
才剛剛張開嘴巴,話語便被堵了回來。
此時,他正垂眸看著她,璀璨燈光中,映照著他眼底瀲灩發亮。
“今天又準備拍什麼?”他淡淡挑眉,一臉嘲諷的表情,姿態傲慢地扯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手,語氣裡似乎帶著一種咬牙切齒的意味,“逮著我一個人薅是吧?”
說罷,動作利落地將沾染了水漬的紙巾扔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