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後邊沒空調,很熱。
洛連雲和舒廷玉也熱得不行,再看池望,他也是熱得滿頭汗,頭發一縷縷汗濕貼在臉頰額頭上,顆顆汗珠順著臉頰的弧度彙聚在下巴上滴落下去。
然而池望不驕不躁,沉靜如水,無事人一般繼續聽課。
就……挺佩服的。
下了課,他們換教室,走到樓下的時候,洛連雲推了推池望,給他指了一個方向,“看,那個是謝司珩,跟你搶了校草頭銜的學長。”
池望順著洛連雲手指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看見了個個頭很高,肩寬腿長,穿著一身白襯衫黑褲的男生,因為背對著他和老師模樣的中年男人說話,看不見臉,但看背影就知道長得應當不差。肩寬腰細,身姿挺拔,起碼是很有大帥哥架子的。
“斯道普。”池望說,“他一直都是校草,篡位也得分清楚先後吧。”
洛連雲說:“你可是背負了咱們電氣計算機能源動力數學應用等理工專業的期許,我還號召他們找親朋好友一起投票,結果還是輸給了謝司珩。要是你當個校草,那咱們聯誼多方便啊。”
池望樂了,“敢情我還有成理工頭牌的潛質。”
洛連雲點頭,“你這張臉,”他豎起大拇指,“先天軟飯聖體。”
池望笑著說:“我謝謝你啊,你看看你有沒有什麼門路給我介紹個富婆,讓我吃軟飯得了。”
洛連雲沉吟,“有富婆我第一個毛遂自薦,倒也輪不上你了。”
舒廷玉在旁邊插了一嘴:“怕兄弟過得苦,又怕兄弟開路虎。”
池望:“……”
太真實了。
池望上完課,先去做了家教工作。
他這份工作也是熟人介紹,教的學生在高三關鍵期,很叛逆,一開始相處很費勁,但個把月過去了,也算是被他調、教好了,能認真聽課了。
學生家長對他很滿意,還給他包了個大紅包。
池望對這份工作挺滿意的,看進度這一年不用換其他兼職了。
上完課,池望拿出手機,帶學生上遊戲。
彆看池望好好學生,其實從小到大遊戲也沒少玩,甚至技術很不錯,也是靠這門手藝才征服了這個叛逆的高中生。
好好聽課就帶他上分什麼的,對方還真的就吃這一套。
讓對方拿個瑤妹兒自己拿了個野王英雄帶他殺進殺出,讓他過足了癮才收拾東西走人。
走之前,還被學生一臉崇拜地塞了個大蘋果和一瓶ad鈣奶。
正好池望餓了,吃了蘋果和ad鈣奶墊了墊肚子,就去下個兼職點上班。
他去的酒吧不是很亂,是清吧。
酒吧駐場樂隊也是小樂隊,沒什麼名氣,倒是池望去替補後,粉絲多了不少。很多人都是奔著池望來的。
這點樂隊和酒吧老板都心知肚明,所以雖然是替補,但其實上場次數是越來越多了。
原來的吉他手孔天錫很不滿,一開始需要替補是他故意缺席,找一次替補沒問題,但次數現在越來越多,他來了也照樣讓池望來,他哪裡能咽得下這口氣?找過幾次茬,都被主唱和樂隊經理摁了回去,沒惹到池望麵前來。
但池望瞅對方看自己的眼神,就知道他心裡憋著呢,所以也有了退意。
倒也不是怕他,池望膽子沒那麼小,也不孬,打架也能打,就是不想惹事。
一周也就去一次,一個月最多也就上千塊錢,為了這點錢跟人對上,這不玩笑麼?
剛好這個月快結束了,池望打算今天就走人。
到了酒吧,池望發現孔天錫也在,他神色如常,跟樂隊其他成員開了幾個玩笑,拿了吉他,上場。
他來的時間是提前一天就確定了,所以平常清閒的酒吧多了不少人,大半都是池望的粉。
洛連雲說的沒錯,他的確很有吃軟飯的潛質,他的粉裡就有兩三個富婆,直言不諱地提出想包養他。
池望是缺錢,但還沒到這份上,所以都拒絕了。
他一上場,就有人歡呼。
輕柔舒緩的音樂隨著伴奏響起,整個酒吧都靜了一瞬。
一個偏僻的卡座上,左千星對謝司珩說:“這不巧了麼?今天正好換吉他手了,所以熱鬨了點,要換地方麼?”
謝司珩不喜人多的地方,所以頷首應下。
左千星搶先付了酒水錢,起身和謝司珩出去,但沒走幾步,發現謝司珩停了下來,目光落到了台上。他順著謝司珩的目光看過去,笑了起來,說:“你在看那個吉他手嗎?他是替補的,一周可能來一次吧,其他時候酒吧都挺清淨的,就他來的這一天人會多一些。”
謝司珩沒說話,他烏黑涼薄的眼瞳裡映著池望的身影。
池望長著一張很漂亮很奪目的臉,頭發有些長,在腦後紮了小揪,更顯得中性。
他穿著一件寬鬆的t恤,在充滿冷氣的室內搭了一件黑色牛仔薄外套。t恤領口處已經失去了彈性,袒露著大片雪白的皮膚,脖頸上掛著兩條疊加的銀鏈,手腕上也戴著串著平安扣的紅繩手鏈和銀手鏈,手指修長又骨節分明,有著很優越的外形條件。
但這些都還是其次,他在台上彈著吉他,身體微微擺動,眼睛浮動著冷冽又迷人的光,偏偏嘴角勾著漂亮的笑容,尖銳的虎牙在紅唇下若隱若現。
這是很漂亮很迷人的沉浸姿態。
舞台的曖昧燈光落在他身上,給他俊秀漂亮的臉龐鍍上一層薄薄的釉光,昳麗鋒銳。
不怪他來了幾個月能有這麼多粉,他的外形條件是一回事,他那讓人上頭著迷的姿態又是另外一回事,足夠吸引一大片眼光。
謝司珩收回目光,聲音冷泠泠的,“走吧。”
左千星勉強收回目光,應了一聲,跟在謝司珩身後離開了酒吧。
池望彈完幾場,拿到了今天的工資。這份兼職是日結,一次兩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