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燒開了,池望拿了個杯子倒水,又滾燙,一時半會兒喝不了,左看看右看看,看見吧台上的礦泉水,便拆了一瓶過來倒進水杯裡勻了一下溫度,不燙了才入口。
喝了點水,感覺胃暖烘烘的,整個人舒服多了。
喝了水後,又有些犯困,而謝司珩進浴室已經很久了。
池望再次走到浴室門口敲門,沒回應,附耳去聽,水聲依舊嘩嘩,隱約聽到了悶哼聲。
池望懵了一下,反應過來了,咋舌,這都是什麼事兒。
他已經等不住了,看了一眼時間,不住地打哈欠,這個點也不是他睡覺的點,但或許是最近太累了,困意翻湧上來確實有點頂不住。
池望乾脆去沙發上小睡一下,他有心睡得淺一些,好能知道謝司珩的情況,但跟他精力旺盛的身體一樣,他的睡眠質量也很好,一閉眼就直接睡死了。
他睡著又過了半個多小時,謝司珩終於從浴室裡出來了,他身上披著浴袍,臉色依然泛著紅,想拿床上的手機,手指一抖,手機沒拿起來,“啪”的一聲掉到了床底下,垂眸看了一會兒,沒撿起來。
謝司珩睡眠質量很差,任何住處都常備安眠藥,也不管身體裡還有藥物沒有被代謝掉,倒了一片安眠藥混著床頭的礦泉水吃掉,才躺了下去,閉眼入睡。
黑夜深重,室內智能空調自動控溫,將溫度降得比平常更低了些。
池望躺在沙發上被凍得蜷縮起來,實在凍得不行了,迷迷糊糊地起身,摸到了臥室,躺到了柔軟的床上,伸手一撈,還撈了半條被子過來,鼻子間是淡淡的冷香味兒,很好聞,全身的疲憊都好像被這雲朵一般柔軟的床吸走,池望陷入了更深的睡眠之中。
而謝司珩做了一個夢,他夢見了一個巨大的棉花娃娃,臉上畫著大眼睛和長睫毛,笑起來有一顆小虎牙。
他伸手去摸,那麼尖銳的牙,將他的手指劃開一道細小的口子,流了點血珠,被他抹在了娃娃紅豔豔的嘴唇上。
娃娃很軟,手指一捏一個坑,又很有彈性地恢複原狀。他愛不釋手,反複揉捏,娃娃都對他笑得燦爛,毫不介懷。
光是揉捏還不夠,謝司珩覺得牙根癢癢的,捏著娃娃白皙的手臂咬了一口,被娃娃打了一拳,不重,像貓似的有軟軟的肉墊,打人怎麼會痛?
謝司珩不舍得咬了,從咬變成了舔,舔自己的咬痕,心裡忽地像燒了一把火,整個人都燥熱了起來,娃娃身上卻冰冰涼涼的,他便貼著娃娃汲取那點涼意。
池望也做了一個夢,他很少做夢,一旦做夢就是驚天動地的大電影。
他不是夢見大戰僵屍,就是夢見世界毀滅他拯救世界。
這次他夢見了怪物從岩漿裡湧出,追著他跑,他無論躲哪裡都能被抓住,有怪物咬他的手臂,有怪物咬他的肚子,有怪物咬他的辟穀和大腿,被吃掉的感觸特彆真實,又很清楚是夢境,雖然不怕,卻也很惱火。
擺脫掉這些怪物後,他跑進了深海裡,渾身都濕漉漉的,有點像是回到了母親子宮裡那個時期,帶著點舒服的愜意。
卻又很警惕的居安思危,怕怪物卷土重來。
他暫時還沒找到拯救世界的辦法,平常在夢裡無所不能的英雄,在這次的夢境裡的他有點孬,光知道逃和躲,讓上帝視角的池望有點不爽。
然而躲進海裡也沒用,怪物很快追來了,還是一種很大的怪物,跟其他怪物不一樣,咬自己的臉,像異形那樣伸出長長的口器往他嘴裡塞,讓他呼吸不過來。
平常做的夢有這麼重口麼?上帝視角的池望陷入了沉思。
這個過程持續了很久,池望實在看不下去了,放棄拯救世界,直接切台,換個夢做。
但第二個夢也是大逃殺,他是僵屍,一堆窩瓜在後麵追,很快就追上了,成群的窩瓜把他拱到天上當球踢,像西瓜一樣清脆地稀碎了。
摔!換台!
第三個夢他成了羽毛球,被兩個火柴人“啪啪啪”的打,打得滿頭包。
池望:“……”
繼續換台!
第四個夢夢見他想尿尿,到處找廁所,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廁所,扶著追追死活對不準小便池,因為小便池會自己左右移動!
池望隻能繼續憋著,千辛萬苦地重新找了個廁所,結果還是對不準小便池,對不準就沒法上廁所!
池望:“……”
池望猛地驚醒,眾所周知,在夢裡上廁所上不出來還好,上出來那就完蛋了。
他醒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身下,這不摸還好,一摸整個人都晴天霹靂!
他!尿床了!!
尿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