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望跟學長說明了之後,學長想想也就算了,本來就是池望之前遛得太好,他乾脆偷懶省了早起遛狗的次數,現在池望回歸了晚上遛狗效率的正常水平,他也不應該太苛責。
池望帶狗子出去,還是往人少的那條路去了。
其實上次撞見過謝司珩後,他就有心想換條路,但另外一條路行人多,即使到了晚上十點多,也有學生出來吃夜宵,甚至還有很多上班族下班,人到底太多了,二哈又不是很穩重的狗,怕撲人出事,還是保險起見往這邊來了。
而且他乾嘛躲謝司珩,也沒這個道理。
大可平和麵對。
不過就那一次碰到過謝司珩,後麵也沒碰到過,所以池望又鬆懈了。
他沒帶二哈跑,總覺得跑步的時候腹部有點隱隱作痛,說不出來的不舒服,又有些精神疲憊,實在是提不起勁,乾脆就慢悠悠的遛了。
路燈依舊暗黃,人很少,隻有一個老人在掏垃圾桶撿塑料瓶。
池望路上綠化帶上撿到個礦泉水瓶,帶著狗子給老人家送過去。
狗子興奮地在腳邊拱,池望也沒多待,送了礦泉水瓶就帶著狗子跑了。
沒跑多遠,就看見一個眼熟的人往他這邊走。
路燈雖然昏暗,但也襯得謝司珩更有一種神神秘秘的帥了。
池望不能像之前一樣裝無視,他們不能算朋友,但謝司珩對他也有打賞之恩,是需要維護的客戶,所以池望停下腳步,很客氣地對謝司珩笑,“學長,你散步嗎?”
謝司珩停下腳步,他個子比池望高大半個頭,身材也比池望看著大一號,站池望不遠的地方,都讓池望覺得有點壓迫感。
尤其謝司珩看他還要微微低頭垂下眼睛,更有了一種居高臨下的不適感。
池望其實不討厭謝司珩,甚至有點感覺,要沒那事,他們倆沒準能當朋友。
但就是中間攔了那麼一道。
也是造孽啊。
本來也隻是打個招呼,池望沒想著謝司珩能跟他嘮嗑,但謝司珩還是開口了,“嗯,散步。”
池望撓頭,那種尬尬的感覺又上來了,“那一起?”
謝司珩頷首,“可以。”
池望:我隻是客氣一下,你玩真的啊。
不過池望聽著他的聲音,覺得很好聽,似金非玉的冷冽感,又帶著讓人耳朵酥麻的磁性,不是聲控都覺得享受。
謝司珩不說話,池望便找了找話題,跟他嘮嗑,“學長是什麼專業?我是電氣專業的。”
謝司珩:“物理。”
池望其實知道,但臉上還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哇,學長以後是要進研究所嗎?”
謝司珩語氣淡淡地說:“隻是興趣愛好。”
池望察覺到他似乎在看自己,但抬起眼看過去的時候,又發現謝司珩目光直視前方,並沒有看他。
不由得暗啐自己疑神疑鬼,“學長大幾了?是不是要畢業了?以後有想過做什麼嗎?”
謝司珩反問:“查戶口嗎?”
因為聲線冷冽,所以顯得像是不悅的詰問。
池望很自然地笑起來,即使光線不明,他那笑容也顯得異常的好看,“這不是聊天嗎?聊天自然什麼都會聊到,而且我也挺好奇的。”
謝司珩沉默,淡淡地說:“是快畢業了。”
多的也不說了。
池望敏銳地察覺到旁邊散發出來的氣息隱約變了,像是不高興。
池望:哦呦,幾句話讓高冷校草翻臉。
池望倒是能捧謝司珩,但感覺也沒必要,所以也就沒說話了。
氣氛微妙地凝固。
謝司珩確實不大高興,緊繃的唇線也泄露了些許他的心緒,卻不是因為池望多問了問題,而是意識到出國的日子臨近,為這個隱約煩躁。
然而在離池望近了些,又隱約鬆懈起來,總覺得池望身上有很好聞的氣息逸散,緩解了他緊繃的情緒。
腳邊的二狗打破了這份寧靜,它在池望身邊蹦跳著,想往前跑,池望勒緊了繩子,把狗子扯回來,“乖啊蛋炒飯,今天不跑。”
謝司珩這才低聲問:“這是你的狗?”
池望安撫好狗子才回答:“不是啊,我給一個學長遛的狗。”
謝司珩:“兼職?”
池望說:“是啊,兼職。”
謝司珩神色莫名,“這麼晚,你做兼職?”
池望坦然地說:“年輕嘛,就是要敢拚敢乾。”
謝司珩沒多說,他濃密的睫毛下,眼瞳是點漆一般的烏黑,眉眼都是冷淡的,像覆著冰雪的山巔,確實是旁人很難接近的高冷。
謝司珩語氣很平靜地說:“我也養了一隻狗,你可以幫我遛嗎?”
池望:“啊?”
他停下腳步,看向謝司珩:“學長你也養狗啊?看不出來啊,你養的什麼狗?”
謝司珩垂眸看了一眼池望腳邊一臉蠢樣的二哈,極快地收回了目光,“一隻……邊牧。”
池望思考,一隻狗也是遛,兩隻狗也是遛,不如多賺一份錢。
便愉快地應了,“可以啊,我給那位學長收費是一小時半80塊錢,學長你也給80好了。”
謝司珩頷首,“可以。”
池望問:“平常是誰給學長遛狗?”
謝司珩頓了頓,語氣自然地說:“朋友。”
他沒跟池望一塊兒散步很久,差不多半個小時就和池望分開了。
分開後,他給左千星打了個電話。
左千星接到電話都懵了,“什麼,你要借栓子?借多久啊?他可是我的寶貝兒子。”
謝司珩語氣平靜地說:“借到我出國,這段時間我照顧它。”
左千星:“你連你自己都照顧不好,你怎麼照顧栓子?”
謝司珩思考片刻,說:“晚上送過來,淩晨你接回去。”
左千星:“?咋,你要抱著狗才能睡著?我怎麼不知道栓子是安眠藥體質?”
謝司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