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二哥根本就不合適!”
紀雲梔像是被一盆涼水當頭澆下,所有潮旖都被澆涼。她抬起眼睛,不安地望著陸玹。
陸玹轉過臉來,她眼神一錯不錯地盯著他的神情看。
她明明沒做錯任何事,卻還是在陸玹看過來的那一刻,委屈地紅了眼睛,淚潤盈了眸。她對陸玹搖頭,卻一個字解釋不出來。
不僅有委屈,還有一絲不安。對未知的未來,生出恐懼來。
陸玹臉上沒什麼表情,紀雲梔什麼都沒看出來。
他問:“你自己出去解決,還是我幫你出麵?”
“我、我自己解決……”紀雲梔攥著他衣襟的手慢慢鬆開,她撐著所座的高足桌,跳下去。
腿一軟,幾乎沒站穩。
紀雲梔皺著眉往外走,才剛邁出一步,手腕便被陸玹握住。
陸玹將紀雲梔拉回來,紀雲梔不解地抬眸望著他。她望著他的目光帶著探究,從他眼裡看出生氣或是彆的情緒。
陸玹看著紀雲梔濕潤的眼眸紅潤的唇,實在不適合出去見人。他說:“你不用出去。”
說著,他伸手摸了摸紀雲梔的頭。
紀雲梔莫名覺得他這動作帶著一點撫慰的意味,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她的錯覺。
陸玹放開紀雲梔,慢條斯理地攏上衣襟,大步走出去。
院子裡,陸柯的兩個小廝一個拽著他,一個跪在他麵前對他磕頭。
言溪、春柳幾個丫鬟各各臉色難看,氣得不行,偏又主仆有彆,除了勸,連重話都不敢說。
陸玹從屋內出來,所有人都立刻打量著他的神色。
陸柯喝得醉醺醺,站都站不穩。他甩開拽著他的小廝,他自己踉蹌了兩步差點跌倒。
“二哥……”陸柯突然就放聲大哭,“二哥,我真的好喜歡她……”
他像小時候那樣,哭鬨著向二哥求東西。二哥神通廣大無所不能,他想的東西,二哥總是能不費吹灰之力的給他弄來。
陸玹冷眼瞥著他,沉聲:“你們三爺喝醉了,摁進水缸裡讓他醒一醒酒。”
長福和長順趕忙去拽陸柯。
有了陸玹這話,承風院的下人們這才衝上去,想要把陸柯那顆沒了理智的腦袋摁進水缸裡!
春桃手腳麻利地舀了一瓢冷水,當頭潑了陸柯一臉。她咬牙切齒在心裡罵:這混賬紈絝子是想害死二奶奶!
又一群侍從從院外進來,奉了陸正的命,將陸柯抬回去。
陸玹瞥了一眼陸柯,頗為嫌棄。他沉聲:“抬回去反省,正月裡客多,他這段日子就彆出屋門了。”
丟人現眼的東西。
院子的人都走了,陸玹回到房間,看見紀雲梔抱膝坐在床上,蔫頭耷腦的。
他在床邊坐下,紀雲梔抬起眼睛望向他。
她委屈地快要哭出來,想要辯解,卻又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她怕自己開了口真的會哭出來。
“你和他還有陸源的事情我都知道。”陸玹笑了一下,“沒事。”
他再往前一些,將紀雲梔拉進懷裡,輕輕抱住她,寬大的手掌輕輕拍了拍她的脊背,安慰著她。
紀雲梔瑟縮了一下,才慢慢放鬆下來,偎在他懷裡,隻是她心裡仍舊不安。
那些事,陸玹大致知道。青山向他稟的時候,那些細節,他沒怎麼聽。
陸玹一點都不在意紀雲梔的過去,就算她喜歡過彆人也無所謂。
隻要她日後當好他的妻子就足夠。她如今嫁了他,陸玹不覺得紀雲梔還能看得上那些廢物。
陸玹從不重女色,但娶妻是人生旅途中不可或缺的一道程序。
縱使他不重女色,可卻把妻子這個身份放在很重的位置。他的妻子即是他的臉麵,與他一體。他會護她尊她,甚至給她唯一的溫柔體貼。
而這些都是他的妻子應該擁有。他給與的對象是他妻子這個身份,與紀雲梔本身無關。換言之,就算他娶的是彆人,也是一樣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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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紀雲梔就跟著陸玹坐進進宮的馬車。她昨夜沒怎麼睡好,情緒不高,安靜地坐在馬車裡。
馬車忽然猛地勒停,紀雲梔差點從長凳上滑下去。陸玹扶住她。
馬車外傳來謝臨的聲音:“哥!你幫幫我,救救雨娘!”
紀雲梔好奇地掀開車帷一角往外望去,震驚看見六皇子跪在馬車前攔路。
“父皇要處死雨娘,所有人都不給她生路!哥,求你幫我!你向父皇求個恩典,把她放在你後院行不行?哥,我隻信你!”
陸玹氣笑了。
他最看不起這群被情情愛愛迷昏了腦子的蠢貨。他厲聲對駕車的長河道:“從他身上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