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讓人查過了,偷送這支紫玉簪的這位何氏婦人,夫家姓劉,名稟暢。”
陸玹後腰靠著桌子,他看著紀雲梔一臉正經又含著忐忑的神情,又喝了一口溫水。他問:“簪子呢?”
紀雲梔立馬拿起桌上的簪子,走到陸玹麵前,雙手捧著贓物遞給他。她有些心虛地小聲說:“下次會叮囑下麵的人收東西的時候仔細檢查的……”
陸玹拿起紫玉簪瞥了一眼,而後在紀雲梔的鬢間打量,找到適合的地方,將簪子戴在她鬢上。
他點頭:“是挺好看的。”
紀雲梔怔了怔。她很快明白了陸玹的意思,她抿了下唇,沒讓自己問出愚蠢的問題。
陸玹微眯著眼去看博古架上新多出來的幾件小玩意兒,他問:“你想讓趙寶荷嫁進陸家嗎?”
“這樣重要的事情自然是兩家長輩做主。”紀雲梔語氣溫和答得滴水不漏。
陸玹望過來,深邃的眼底含著絲笑,仿佛直白告訴她不要說官話。
紀雲梔遲疑了一下,才問:“她還會害我嗎?”
陸玹心道她果然還是有些怕的。他放下手裡的水杯,拉過紀雲梔的手,將她柔軟的手攏在了掌中,也讓紀雲梔往前邁了半步,更靠近他。
他安撫道:“不會。除非她蠢到想連累全家陪葬。”
紀雲梔笑起來,唇畔的小梨渦浮起。她甜聲:“那我就沒什麼擔心的呀。”
對於陸柯和趙寶荷的婚事,紀雲梔心裡明白自己絕對不能參與進去。因為這不僅與趙寶荷有關,還與陸柯有關,她有必要不參與有關陸柯的所有事情。
陸玹望著紀雲梔唇角笑出的一對小梨渦,身體裡忽地生出一絲想要親吻她的衝動。
陸玹對自己這樣的念頭十分意外。畢竟他自詡不是個重色的人,否則也不至於今歲才成婚。
對於這個新婚小妻子,陪伴親昵是理所應當。不過他並不會縱於兒女情長,也不過個把月,就打算和她分房睡。
“二爺?”紀雲梔輕喚。
陸玹回過神,將目光從她唇上移開,慢慢上移看向她的眼睛。他說:“今日待客一整天有些累,陪我躺會兒?”
紀雲梔下意識地點頭,卻忽然想起今早自己醒來衣衫不整的樣子,她心裡生出一絲微妙。
陸玹牽著她往床榻去,並沒有注意到她一閃而過的蹙眉。
兩個人走到床邊,陸玹放開紀雲梔的手,抬手解自己的外衣。
紀雲梔遲疑了一下,往前邁出一步,幫他寬衣。
“不用你,脫你自己的吧。”陸玹道。
紀雲梔心裡的那份微妙越來越濃,她嘟囔:“我冷,我不脫外衣。”
陸玹看了她一眼,沒接話。
床幔放下擋住白日的餘光,床榻裡昏暗一片。兩個人躺在床上,紀雲梔慢動作轉過身去,麵朝床榻裡側背對著陸玹。
陸玹轉過身來,手臂一橫,搭在她凹下去的腰身上,於她身前尋到她的手,握在了掌中。
紀雲梔清晰地感覺到陸玹落在她後頸的氣息,有些癢,癢得她渾身不自在。
她不知道陸玹是不是已經睡去,她自己卻是半點睡意也無。
她知道自己很想問一問盛聽蓉的事情,又覺得自己不該過問。她在問與不問間糾結著。
她不由輕歎了一聲。
“怎麼了?”
紀雲梔一愣,這才知道陸玹沒睡著。她遲疑著小聲問:“二爺今年會在京中待上大半年是不是?”
“差不多。”
“我、我是想著二爺要不要納妾呀?”她頓了頓,“我覺得言溪挺好的。”
“言溪有心上人,雖然死了。”
“哦……那、那二爺有自己中意的人嗎?”紀雲梔小心翼翼地問。
陸玹睜開眼睛,他抱住紀雲梔的腰身,將她的身子扳過來,他支起上半身靠近,抱了一臂的柔軟,他俯視著臂彎下的紀雲梔。
“才伴我幾日,就想著給我納妾了?”他問。
“我……我自然是不希望二爺那麼早就納妾的。”紀雲梔小聲說。
她的想法從未變過。她深知自己不能阻攔陸玹任何事,也不覺得他納妾是不正常的事情。隻是哪家的新婦都不願意剛成親院子裡就抬妾。事關臉麵,哪能不在意。
陸玹今日待客一整日確實有些乏了,他沒深談,隻語氣隨意地說:“沒納妾的打算。”
他放開紀雲梔,躺回去。
陸玹語氣太隨意,隨意得有幾分輕怠,紀雲梔並沒有當真。
紀雲梔睜著眼睛望著屋頂好一會兒,終於還是問出來。
“二爺會納盛家娘子嗎?”
終於把憋了一下午,甚至不止一下午的問題問出來,紀雲梔心裡頓時一鬆,可緊接著,又莫名有些忐忑。
陸玹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