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喜歡。這說明他在她心中,不是外人。
陽光正好,從窗紙中透過,照得她臉上細細的絨毛微微發亮。
她正在把一張空白的宣紙放在桌上壓好,衛雲章在一旁看著,問道:“要開始畫畫了?”
“還在構思,想畫一張狸奴撲蝶圖。”崔令宜回答,“昨日跟母親逛了家裡的園子,覺得到了春日,一定很美。”
“那是自然,我們家最不缺漂亮的花花草草。”說著,衛雲章忽然想起來,“明日回門,你說我給嶽父大人備什麼禮好?”
崔令宜:“你都上門提過親了,難道還不知我爹的喜好?”
衛雲章:“我娶的是你,又不是你爹,哪能專門投其所好。我知道崔公喜歡那些文人墨客的東西,但又怕落了俗套,你可有什麼建議?”
崔令宜:“把你今日那些手稿帶過去,我覺得他一定比收到什麼都開心。”
衛雲章若有所思:“倒也不是不行。”
“不是方才還說怕被外人了解得太透徹嗎?”
“嶽父大人又不是外人。”衛雲章忍不住輕輕捏了一把她的臉。
她體態雖嬌小,但臉頰卻豐盈飽滿,像一顆成熟多汁的蜜桃,總讓人有種上手的欲望。
今天接下來的時間,兩個人就一直在討論回門到底帶些什麼東西。崔令宜多次強調她爹的要求並不會很高,但衛雲章看著禮單,總覺得不滿意,修修改改,直到傍晚前才徹底敲定。
夜裡,衛雲章屢次翻身,終於逼得崔令宜開口:“你怎麼還不睡?”
她已經忍了很久了。他不睡,她也安不下心。
衛雲章道:“你不會悄悄跟你爹說我的壞話吧?”
崔令宜道:“怎麼會?就算我想說,那也得言之有物才行。可你又沒乾什麼壞事。”
“之前與你爹交談時,隻想著他會不會同意我娶你,倒是並未想過你願不願意嫁我。”衛雲章誠實道,“你嫁給我之前,可有想過心儀的郎君該是什麼樣的?”
崔令宜:“這個麼——我喜歡驍勇善戰的。”
衛雲章愣住:“你喜歡武將?”
“騙你的。”崔令宜笑道,“我還從來沒想過這種事呢。爹爹一直想把我多留幾年,如果不是你們衛家主動來議親,我大概再過兩年也不會考慮這個問題。”
衛雲章:“那你到底是喜歡文人,還是喜歡武將?”
崔令宜思索片刻,突然捧起他的臉,迎著他愣怔的目光,快速而準確地啄了一下他的嘴唇:“我喜歡你,三郎。”
衛雲章:“……”
他眼睜睜看著她親完,又一骨碌鑽回了被子裡,背對著他,假裝睡覺去了。
崔令宜在心裡默數,一,二,三……
果然,他把她的臉扳了過來:“你方才說什麼?”
崔令宜閉著眼裝睡。
“你再說一遍,給我聽一聽。”他捏著她的下巴哄道。
崔令宜不吭聲。
衛雲章便俯身親了過來。
崔令宜不得不睜開眼,一邊微弱地掙紮著,一邊嬌嗔道:“你討厭。明明聽見了,還要我再說一遍。”
“因為喜歡聽四娘說這些。”他低聲道,“再說一遍,就一遍。”
崔令宜氣鼓鼓道:“我討厭三郎,半夜不讓人睡覺,非要逼我說話。”
衛雲章笑道:“可是我喜歡四娘。”
他輕輕啄吻著她的唇瓣,像是品嘗一滴新鮮的夜露,而後不滿足似的,還要往更深處探尋。她的嗚咽與喘息,柔滑得像糖漿一般,就這麼被他輕而易舉地吞進了喉間。
……
次日起床,崔令宜坐在妝台前,一邊往嘴上抹粉遮掩,一邊在心裡暗罵。衛雲章這個衣冠禽獸,表麵上茹素衣簡、清心寡欲,結果到了半夜,把她按在床上親來親去不肯放人,讓他真刀真槍地來一場,他又不乾,真真是虛偽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