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周寒之望著我的眼神裡明顯帶著一抹驚愕。挺少見的。甚至比上一次我在總裁辦跟他對峙時更盛。但也是轉瞬即逝。黑眸一闔一開,男人眼底的錯愕轉化成冷漠,用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道:“孟南絮,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連日來的思考讓彼時我的分外平靜,我盯著他,實話實說道:“周總,我的意思是,既然要解除合作關係,那我司內部的種種事宜,是不是就沒必要按照榮域的規矩來了”冷嗤聲響,周寒之扯了扯嘴角,居高臨下地望了我一眼後,說:“行啊,孟南絮,你可以試試看。”他丟下這句話便走,電梯門也在這時慢慢關閉,像是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壁障,把我們隔絕在兩個不同世界裡。終究,合作還是走到了這一步。男人決絕的背影讓我心有餘悸。我忽然有點兒後悔跟周寒之上綱上線了。畢竟,以他的敏感度,想要查出宏圖對我們拋來橄欖枝一事,那簡直輕而易舉。他能查出來,也就能從中阻擾,要是忽然中途又更改了主意,那我們真是得不償失。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加快進度。翌日去公司,我將寫好的項目書拿給吳淩,提議與見麵一事。吳淩雙手一拍表示讚同,說:“不愧是我絮絮,早就該這麼乾了,這樣,你給嚴教授打個電話,下午我們就去宏圖。”聽說要叫上嚴冬,我頓時有些猶豫,又聽到吳淩說:“校企合作,嚴教授是中間人,他跟馮文灼又是熟識,打起交道來比我們更得心應手,再說以後我們就是自己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聽著也有道理,於是便把電話打給了嚴冬。事情進展得還算順利,下午,我們三人帶著項目書來到了宏圖資本。跟榮域這樣的資本黑馬相比,宏圖則顯得老道氣派多了,就說這大門前的四根雕龍畫鳳的大理石柱,放眼整個京港,也找不出第二個來,而室內的裝潢風格,更可以用富麗堂皇來形容。我忽然想到吳淩初次介紹馮文灼時,曾用老財主等詞彙形容,現在看著這金碧輝煌的大廳,用土皇帝來形容也不足為怪。在會議室等了片刻後,馮文灼和便現身了,馮文灼依舊是一身材質優良的唐裝,站在幾名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員前,派頭十足。簡單的寒暄後,吳淩便把項目書遞了過去,態度謹慎又小心。馮文灼瞄了兩眼後,簡單的跟我們交流了幾句,便把工作交給了隨從的幾名人員。交談到最後,馮文灼讓我們回去等消息。意料之中的事,畢竟像這種合作,一天兩天也出不了什麼結果,於是我們便識相地告辭。出乎意料的是馮文灼竟親自送我們到電梯口。片刻後他話鋒一轉,看著嚴冬道:“本周末小妹留學歸來,我這個做大哥的給她準備了一場接風宴,幾位要是不忙,到時可以過來湊個熱鬨。”大佬發話,那就是給我們麵子,我跟嚴冬交換了一個眼神後,聽到他說:“馮總邀請,我們一定準時到場。”氛圍相當融洽。出了宏圖,我跟吳淩坐在車裡大喘氣。嚴冬看著我們滑稽的模樣,笑著說:“方才應答的時候兩位還是口若懸河,怎麼這會慫了”吳淩擺擺手,無奈道:“原本以為這個馮總是個容易忽悠的主,敢情還是個厲害的,今天若不是嚴教授你在,我跟絮絮隻怕有些吃力。”嚴冬咧嘴一笑:“吳總過獎了,功勞在南絮,我不過是在一旁打配合。”我被嚴冬說得有些不好意思:“是你跟吳淩指導的好。”“哎呀得得得,咱們彆站在這商業互吹了好嗎你看這時間也不早了,這樣嚴教授,你要是有空的話,不如跟我們一起去聚餐”我這才想起吳淩把年前的聚會安排在今晚一事。嚴冬聞言第一時間看向了我,問:“我去合適嗎”“怎麼不合適了,”吳淩馬上接話,大大咧咧道,“以後合作還得仰嚴教授鼻息,指望你多多指教呢,提前跟大夥兒一起熟悉熟悉不好嗎”嚴冬又看向我,似在征詢我的意思,我想著吳淩說的也有道理,點點頭道:“不忙的話,就一起。”“不忙,”嚴冬回答爽利,“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到維也納酒莊樓下時,吳淩接到了小雅的電話,說是他們人已經在包廂了,不過林西西表示身體不舒服,今晚就不參加聚會了。吳淩撇撇嘴:“架子還挺大,愛來不來。”也是,通知已經通知過了,來與不來,那是林西西自己的事兒,畢竟她還是公司的一員,總不能一聲不吭的就把她排除出去。一刻鐘後,我們三人來到了定好的包廂內,吳淩心情大好,吩咐服務生把酒端上來後,把大夥兒都叫到了一塊。“今天聚餐呢,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宣布。”所有人在她的發言下都露出了好奇的表情。吳淩咧嘴一笑,說:“年後,我們將與老牌資本宏圖合作,我們受壓迫的日子,即將到頭了!”此言一出,無疑與冷水滴入熱油中,所有人跟炸開了鍋一般,交頭接耳地討論起來。吳淩簡單的解釋之後,大夥兒表示樂意跟隨,紛紛露出了開心的模樣。“吳總,難得遇到這種大喜事,咱們是不是得好好喝一杯”小雅在一旁起哄,說著就去開香檳。吳淩站起身,瞄了眼包廂門,說:“那必須的啊,等著,今晚姐姐給你們開一瓶貴的!咱們好好慶祝慶祝!”她說完這話,就咆哮著嗓子喊服務生。她性格颯爽,說話又風趣,這麼一嗓子下去,所有人都跟著樂。氛圍是難得的輕鬆愉快。包廂的門也在這時候打開了,隻是讓我們都始料未及的是,站在門口的,不是服務生,而是林西西和周寒之。........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