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瞬間皺起眉頭看向王寶珠,“沒有證據屬於誣告,誣告你知道嗎?就算當事人不在,你們也不能這麼敗壞她的名聲。
這件事我估摸著應該是你們在外頭得罪了什麼人,對方故意來報複的。”
王寶珠哭嚎著,“我們能得罪誰?除了沈寧,還能有誰比她更恨我們!就是她!”
“誒喲,你口口聲聲賴人家沈寧,你倒是說說看,你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逼得她恨你們?”
“我”王寶珠瞬間沉默了,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田甜舅媽張美英拿著證件走了進來,“誒喲,剛好民警同誌也在,幫忙做個見證,我是來收房子的。”
話音剛落如平地驚雷。
張美英倒是不在乎地繞著房子走了一圈,滿意的點點頭,“不錯,不錯,騰得還挺乾淨的。剛好我家老大收拾收拾,買些家具就能入住了。”
王愛華激動地上前就想搶她的房產所有證,田甜舅媽身子靈活一閃,遞到了民警眼前。
“警察同誌你幫忙好好看看,我可不敢給她看,萬一她使壞給我弄壞了,我上哪說理去?”
民警認真檢查一番,點頭道,“這房子的主人確實已經發生變更,現在是屬於張美英同誌的了。”
王愛華顫抖的嗓子問,“這房子誰賣給你的?”
“笑話,自然是這兒原先的房主沈寧啊。你占著沈家的房子,把沈寧趕到雜物間住還不夠,還讓人家替你姑娘下鄉。
你根本就沒打算讓她回來,不就是打著這房子的主意嗎,泥人還有三分脾性呢,哪能任你這麼欺負?
給你三天,趕緊給我搬出去,否則我就去派出所告你強占他人房產。
再告訴你一聲,你趕緊讓王寶珠乖乖下鄉吧,你也彆指望讓她頂替沈寧的工作,她走之前已經將工作賣給我侄女了”
張美英同誌話沒說完,王愛華嗷了一嗓子,兩眼一翻,徹底昏死過去……
……
王家母女的慘狀,沈寧自然是看不到的,此刻她正抱著熱乎的飯盒,吃得正香。
田甜的手藝可真不賴,這五花肉燉得恰到好處,軟糯彈牙,肥而不膩,濃稠鮮亮的醬汁伴上香甜的大米飯,實在是香的過分。
沈寧胃口不錯,吃了一大半,實在吃不下了,便將飯盒收了起來。列車還在搖搖晃晃地前行,軟臥車廂裡的人少得可憐。
沈寧沒敢再進入空間,拿出一把炒瓜子,就著窗外的夜景悠哉悠哉地看了起來。
這時車廂內進來一個包著頭巾的婦女,懷裡抱著個繈褓,手肘上挎著一個小包。身後跟著個老實巴交的漢子,帶著個半新不舊的帽子,遮住了大半張臉,手裡也抱著個繈褓,一隻手縮進了袖子了。
沈寧忍不住側目,這年頭舍得買軟臥的人可不多見,特彆是這對夫妻看上去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村人。
那中年男子姓周,看了看位置,一屁股坐到了沈寧對麵的床鋪上,隨手將小孩放在了床裡,那小孩嗯嘰嗯嘰,哭得有氣無力像個小奶貓。
中年婦人手裡抱著的那個倒是活潑,也不哭也不鬨,睜著眼中四處張望,那婦女坐下後,當著沈寧的麵解開上衣,給懷中的孩子喂奶。
沈寧不太好意思地轉過臉去。
不多時那婦女懷中的小孩吃飽了,吧唧吧唧嘴,又香甜地睡了過去。沈寧等了許久也不見那女人給第二個人孩子喂奶,那孩子已經哭得有些抽抽了,雖然聲音不大,可聽著實在揪心。
覺得有些奇怪,皺著眉頭提醒道,“同誌,那孩子一直哭是不是餓了?”
哪料那婦人白了她一眼,不耐煩地懟道,“我孩子餓沒餓,我當媽的能不知道嗎?還要你多嘴?你個黃毛丫頭,管得到寬!”
她的音調不小,引來隔壁探頭張望,在瞧見隔壁的軍綠色身影時,那婦人明顯一愣,瞬間收斂了聲音。
中年男子迅速抱起孩子,往那婦人懷裡一塞,壓低了聲音語氣卻很凶,“快給他吃兩口,哭得人心煩,沒看到影響到彆人休息了嗎?”
那婦人一縮脖子,動作粗魯接過繈褓,使勁拍了兩下,低聲罵道,“彆哭了,討債鬼一樣!”
卻遲遲沒有給他喂奶的意思,又拍了兩下見那孩子還是哼哼唧唧的哭著,不耐煩地往床上一扔,從挎包裡掏出奶瓶和一袋米糊,隨便衝泡了一番,就往孩子嘴裡懟。
這前後截然不同的態度,有些躲閃的眼神,讓沈寧心下一驚,特彆是看著她用來衝泡的米糊的水,竟連一絲熱氣都沒有,心下懷疑更甚。
可看著兩個繈褓,尋思也許是龍鳳胎,這年頭重男輕女的思想嚴重,很多人家對男嬰和女嬰的態度截然不同。
雖然看不慣,可這畢竟是彆人家的事,自己也不好插手。
沈寧歎了口氣,看著窗外夜色,算了,還是決定早點休息吧,眼不見心不煩。
這一夜也睡得不安穩,隔壁床的小娃娃一直哭哭啼啼個沒完,那婦人抱著愛哭的孩子來來回回地在車上晃悠。
可另一個倒是安靜的過分,一個晚上都沒動靜,沈寧睡得迷迷糊糊,竟然夢到了前世的事兒……
猛然驚醒,身上冷汗淋漓。
此時已經是半夜一點,趁著昏暗的過道燈,她抬頭打量對麵上鋪的男子,看不清容貌,正巧他垂下了一隻左手,赫然缺了半截小拇指。
竟然真的是他!
沈寧心中湧起滔天駭浪,前世自己有次掙脫開王麻子的束縛去廚房搶了菜刀,可惜沒能殺了那個人渣。
王麻子一怒之下便聯係了一個叫周哥的人,打算以二百的價格將自己賣掉。
可那時自己已經被打瘸了一條腿,鮮血糊了半張臉,周哥嫌晦氣,不僅沒要,還收了王麻子五十元定金,說是下次幫他帶個好生養的女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