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朝夕生得好,尤其是那雙眼睛,滿眼笑意時攝人心魂,飽含淚水時惹人心疼,安嬤嬤是從小看著江朝夕長大的,雖然從小沒少哭過,可像如今這般哭還是第一次見。
隻能慢慢順著她,拍著她的背,讓她好受些。
奶娘在一旁也勸道,“是呀,夫人,龍鳳胎多好呀,兒女雙全,多少人求不來的。”
江朝夕不知道她們的心裡所想,滿腦子都是慶幸,慶幸是她得上天垂憐,重生到與兒子女兒相見的這日。
上一世她太過軟弱,沒有護住她的一對兒女,讓他們被采蓮閣的那位陷害,得罪了平樂長公主,被人扔去了野狼堆裡,而她也無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被群狼分屍。
即使後來親手殺了平樂長公主,心裡那口氣還是沒有散去,自己蹲了大牢,牢中十年,讓江家一家子人為她操碎了心,是她無能。
這一世,回到了和兒子女兒見麵的這一年。
一切都不晚。
咱們有娘親,有舅舅,還有外祖父外祖母就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朝夕的錯覺,她看見兒子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她,見她哭了還想伸著他的手,似乎是要給她擦眼淚。
她一下子就笑了,嗔道,“你這孩子,這麼小就知道哄為娘。”
剛出生的嬰兒見她笑了,耐不住睡意,困了過去,江朝夕將他們交給奶娘,她要做好月子。
奶娘是江母給她選的,錯不了。
她得先把月子坐好。
房中已經收拾乾淨了,點上了熏香,江朝夕留下了安嬤嬤陪她。
隨口問,“侯爺呢?沒回來嗎?”
“已經派人去請了。”安嬤嬤搖頭,“侯爺說忙完就會回來。”
江朝夕點頭,眼中無波瀾,前世這個時候魏和林正陪著他那外室何曉漫生產呢。
前世她和何曉漫同時生產,魏和林一直陪著那人,直到第二日才回府。
還騙她說公職繁忙,脫不開身。
直到他將何曉漫和孩子接回侯府,她才明白。
江朝夕心想,有些事情她還不能等出了月子再做了,她必須得護好兩個孩子,不想再重蹈覆轍了。
她想了想,湊近安嬤嬤,悄悄地說了幾句。
安嬤嬤聽完訝異,“夫人說的可當真?”
江朝夕點頭。
安嬤嬤心想此事不得了,抓奸一事,她一個人不行啊,在房中轉了兩圈,知道侯府的人不好找,找了也不一定抓得回來,決定回江家請救援。
“夫人放心,老奴一定將侯爺揪回來。”
說完就氣衝衝地抄起了家夥出去。
房中隻剩江朝夕一人,她讓人將孩子抱進了她的房中,靜靜地看著他們的睡顏。
兩個巴掌大的孩子,熟睡時安安靜靜,不吵不鬨,母愛泛濫,自己生的孩子,怎麼看都看不夠。
平陽侯府,她不能待下去了,前世在平陽侯府耗了二十年,用自己的嫁妝和人脈日益壯大平陽侯府,為侯府添磚添瓦,讓一個落魄侯府過上了一等侯府的生活,甚至還大度到讓外室和外室的兒子進了侯府大門,換來的是兒子和女兒被人虐殺,換來的是一紙休書,和不被承認的血緣,急忙與她撇清關係。
這樣的人家,她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