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車的淩風身著一身青色的棉衣,神情專注而謹慎,那俊朗的麵龐被這一路寒風吹得微微泛紅。
忽而這時,他猛地一拉韁繩,馬車便猛地停了下來。
車廂裡傳來了冷意歡溫柔沙啞的聲音,“淩風,何事停下?”
“小姐,宋統領來了。”
坐在車廂裡的冷意歡微微蹙眉,低聲說道:“他怎麼……”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一旁的雲珠便笑著說道:“宋統領定是知道小姐回天都,所以便在此處相迎的。”
冷意歡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說著:“真是個傻瓜。”
她伸出了纖纖玉手,將馬車的窗簾微微掀起一角,那如玉般的容顏儘顯,眉如遠黛,目若秋水,眼神中透著幾淡然。
她的身上披著雪白色的錦緞披風,更襯得她清麗脫俗,猶如夢中仙子。
他爽朗一笑,高興地朝著冷意歡揮了揮手,“意歡小姐!”
許久未見,再次看到這清麗絕塵的容顏,宋景澈不由得微微愣神,那一顆心,更是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了起來。
初冬的寒風凜冽,吹得城牆之上的旌旗獵獵作響。
宋景澈身披銀色鎧甲,獨立於城門之下,身姿挺拔如鬆,麵容剛毅而俊朗,雙眸明亮如星,少年的心思毫不掩藏,眼中儘是急切與期盼,還有看到想見之人的歡喜。
他那輪廓分明的臉龐,被寒風凍紅了。
冷意歡見著,心中不忍,輕聲問道:“宋統領,你怎在此處?”
宋景澈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堅定而又溫柔的笑意,“等你啊。”
說著,他走至馬車旁,透過車窗看著冷意歡,笑著說道:“先前我事務繁忙,一直待在宮裡,所以未能看到意歡小姐的辭彆信,聽福伯說,意歡小姐近日回天都,我便在此處等著,未能給你送行,接風那是必須要的。”
看著他清澈明亮的雙眸,還有那一如既往,如暖陽一般溫暖而耀眼的笑容,冷意歡心中一軟,露出了一抹久違的明媚笑容,柔聲說道:“外麵天寒地凍的,上馬車來吧。”
宋景澈愣了一下。
這……這是何意啊?
躲在冷意歡身後的雲珠,看著呆愣的宋景澈,不由得笑了起來,“宋統領,小姐都發話了,你還愣著作甚?”
宋景澈眨了眨眼睛,這才收回思緒,“哦,哦,多謝意歡小姐。”
他笑了笑,便上了馬車。
淩風再次駕著馬車前行。
馬車漸行漸遠,朝著冷宅駛去。
無人注意,在城門的一角,有一道高大淩冽的身影,坐在黑色駿馬上,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
夜瀾清騎著快馬趕來,卻發現宋景澈已在城門這裡等候多時。
他看到了,冷意歡朝著宋景澈露出了那般明媚如花的笑容。
曾幾何時,那笑容,是專屬於他的。
現如今,她竟對著彆的男子展露歡顏,而對他,隻有淡漠的疏離。
這是為什麼?
夜瀾清俊美不凡的臉龐此刻陰鬱得可怕,那一雙陰鷙的眸子,更是布滿了寒氣和懊惱。
寒風凜冽,他卻絲毫感受不到一點寒意。
時光靜好不曾惜,繁花落儘終是悔。
他握著韁繩的手用力地收緊,心中暗道:難道,他終究是來遲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