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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病房總是顯得格外寂靜。
厲行淵一個人安靜的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守著沈瀟瀟,她還沒醒來,醫生說是因為太累,所以睡得格外沉了些,這是好事。
可他卻怎麼都睡不著。
忽然,門開了,他抬頭看去,是宋玉卿。
她走過去將手裡的換洗衣服放在一側的沙發上,看了看還在熟睡的沈瀟瀟,低聲道,“你跟我出來。”
厲行淵收起情緒,乖乖跟著在宋玉卿身後。
他知道,宋玉卿這麼晚還沒回去,應該是剛剛從霍時聿的病房出來,知道沈瀟瀟出了事,特意趕來的。
醫院的長廊上儘頭,宋玉卿站在陽台的欄杆處,看著漆黑的夜空,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宋姨,你找我出來,是有什麼事嗎?”厲行淵淡聲問道。
見宋玉卿不說話,他心裡沉得厲害,“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她,害她受了傷。”
宋玉卿隻看了他一眼,而後又扯著唇,語氣平淡的開口,“瀟瀟她是個女人,是需要有人嗬護的,將她捧在掌心寵愛的。我至今記得當年你們結婚的時候,她打電話給我高興的模樣,可僅僅隻是短短四年,你竟能將她逼到這地步?”
“你現在說想要挽回,可你早乾什麼去了?但凡信了她一次,你們之間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地步。”
厲行淵眼神微躲,並不做聲。
宋玉卿手放在欄杆,眉心微蹙,“厲行淵,人心都傷透了,你再來彌補,其實一點用都沒有。”她忽而側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清雋俊美,真是一副好皮囊。
怨不得那丫頭心儀了那麼多年。
良久,她又道,“我給你講件瀟瀟小時候的事吧!她五歲的時候,我帶她去四九城玩,她很喜歡我父親養的蘭花,非要執拗的養,所以我從四九城給她移植一株到沈家老宅。她每日精心養護,日日澆灌,可蘭花本就嬌弱,不好養活,最後她養死了。後來她又哭著讓我再給她移植一株,不出意外,她精心養護,卻還是死了。自此以後,她再也不養任何花草樹木。”
厲行淵渾身僵硬,臉色蒼白。
急促的鈴聲響起,在寂靜的醫院顯得格外突兀。
厲行淵拿出手機,看了看屏幕上跳躍的名字,有些為難和厭惡。
宋玉卿也瞥見了。
踟躕良久,他接通電話,電話那邊傳來沈文雪悲慟的哭聲,“行淵,你趕緊來,念念她割腕自殺了!”
厲行淵臉色大變,俊美的臉上寫著太多複雜的情緒,最終他問了沈文雪地址後掛斷。
不等他開口,宋玉卿倒是先開了口,“去吧。”
“宋姨,彆告訴她,我怕她多想……”
“怕她多想?”宋玉卿輕笑,“那你擔心多慮了,她不會的。隻是厲行淵,你的妻子還懷著你的孩子,還在昏迷沒醒來,你確定要為了彆人再丟下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