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卿想了想,也想起沈瀟瀟曾對她說起關於冷清秋和喬治的父親的故事,心裡不免有些怨恨。
黎婉華是什麼人,自然看出她心底的怨,蒼老的臉上帶著溫涼的笑意,“玉卿,人都死了,你也不用太在意。隻需要記得,你是沈文耀的妻子,在他生命最後的時光是和你在一起的,這就夠了。”
如果當年她也是這樣想的,也不至於那麼偏執。
大概那會兒太年輕想不透吧。
以她一人的執念,毀了他們。
……
厲行淵回淺水灣已經是十二點,他熄火停車進門,以為所有人都睡了,沒想到黎婉華還坐在客廳等他,這有些反常,他脫下外套,隨意放在沙發上,目光落在黎婉華身上,淡淡開腔。
“這麼晚了,在等我?”
黎婉華淡淡嗯了一聲,起身走到他麵前,“瀟瀟知道她心臟需要做手術的事了。”
話音剛落,男人瞳孔猛地緊縮,就連放在身側的手都在顫抖,俊美的臉陰沉。
“她那天偷聽到我和你甄姨的談話,這事兒是媽對不住你們。”黎婉華輕歎,又繼續開口,“但阿淵,她比我們想象中更堅強,或許瞞著她,並不是一個好的主意。”
厲行淵沒有說話,薄唇抿緊,良久,他才道,“冷清秋的事,她也知道了?”
“沒有,這件事我和玉卿商量了,她的病情可以如實跟她說,但唯獨這件事不可以。”黎婉華搖了搖頭,又加了一句,“永遠不能讓她知道。”
厲行淵淡淡嗯了一聲,“你早些休息,我回屋了。”
他上樓,回到臥室,就看見屋內燈光很敞亮,沈瀟瀟還沒有睡,手裡拿著一本書,正倚靠沙發上,手撐著腦袋睡著了,齊腰的長發散開,遮住了她的臉。
光影間,將她的身影拉得老長。
厲行淵邁步走過去,擋在了她的麵前,目光沉靜地看著她的臉,手指劃過她的臉。
眸色深邃,卻掩藏不住眼底那抹心疼。
最後,他拿走她手裡的書,彎腰將她抱上了床,哪知剛準備關上刺眼的白熾燈,她就醒了。
沈瀟瀟眯著眼,抬手揉了揉眼睛,“你怎麼才回來?”
“對不起啊,和人談事,稍微晚了些就沒有注意時間,下不為例,嗯?”厲行淵坐在床沿,低頭看她,嗓音輕柔。
沈瀟瀟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沒事,我原諒你啦,誰叫我這麼大度。”
聞言,厲行淵低笑出聲,“是,厲太太大度,是我小氣。”
“那是。”沈瀟瀟傲嬌道,又聞到他身上有沾染的煙味,微微皺了皺眉,“你去洗澡,煙味難聞死了。”
厲行淵點頭,起身往浴室去。
二十分鐘後,他洗漱好出來,沈瀟瀟已經趴在枕頭上,像是睡著了,厲行淵關上白熾燈留下壁燈,掀開被子上床,將女人擁入懷中。
而她也伸手抱著他,嘴裡還呢喃著,“厲行淵,你閨女可凶了,現在都知道打人了。”
“厲行淵,以後她要是被叫家長,你去啊,我不去了。”
“不過厲行淵,繁星性子像我,最看不得自己親人受委屈的。”
“也不知道她這算好,還是算不好!”
她趴在男人胸膛上,蹭了蹭,有一搭沒一搭的開腔,末了,她打了個哈欠,低喃道,“厲行淵,為了你,我一定會努力活下去的,不會留你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