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很黑,幾個門市房都拉著卷簾門,大晚上的,連個鬼影都沒有。
就這兒了!
我蹲在地上,掏出打火機,點燃了符咒。
現場風很大,符咒不能放在地上燒,風一吹就跑了。我戴著勞保手套,捏著符咒一角,看著火苗子竄起來。
奇怪的是,這張符咒不知是用什麼紙畫出來的,燒的速度很慢,肉眼可見,一絲一絲往上燃。
不過,燒出來的煙很濃。
我很焦急,又不能半途而廢,隻能乾等著。
“小夥子,我又看到你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說話。
順著聲音看過去,是個老太太。我想起來了,在地鐵上問路的也是她。
心裡有點發毛,這老太太果然有些詭異,竟然一路跟了上來。
我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老太太說:“他們告訴我這裡是銀湖,我從鄉下來,投奔我閨女。大晚上的,找不到她了,你說咋辦啊?”
看著她焦急萬分的表情,實在不像是裝出來的。
我記得她好像在銀湖下車了,怎麼又折騰到了這裡?
難道眼前的老太太不是人,是鬼?
感覺不像鬼,是不是真人我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她就是活生生的人。
那麼,現在是怎麼回事?
想不明白。我隻秉承一個原則,那就是回去前堅決不開口,天塌下來也不能說話。
“小夥子,這麼晚了,你讓我一個老太太睡馬路嗎?你行行好,幫我找到銀湖,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老太太都快哭了,又是作揖又是抱拳,非常焦急,語氣裡充滿了哀求。
我低頭看著手裡的符咒,此時已經燒到隻剩下四分之一了。
終於要結束了。
等再抬起頭,老太太已經不見了,地上放著一樣東西。
那是一張身份證的複印件。
我過去撿起來,照片正是剛才老太太。
這不是假身份證,我能分辨出來。上麵寫著老太太的名字,姓王,是五九年生人。
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有身份證說明這個人沒死,銷戶之後身份證才會作廢,改成一紙死亡證明。
也就是說,老太太並不是什麼精怪妖魔,更不是鬼,就是個普通人。
我捏著身份證複印件來到街口,老太太已經不在了。
夜裡起了霧,可視度很低,左右不見人影。
如果老太太說得是真話,她真的坐錯了車,現在投奔女兒不成,連住宿都成問題。
得想辦法找到她,起碼把身份證複印件還給她。
不對,不能還……看著手裡快燒儘的符咒,我腦子裡打了個閃,想起道長留下的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