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雨蘭吃驚不小:“進來了?”
“嗯。”我說道:“點燃蠟燭走進鬼域,我的肉身在跟著一起走。就說明了很重要的一點。”
“什麼?”她問。
“鬼域的空間和現實的空間是有重疊的。”
胡雨蘭遲疑了一下,沒有說話。
估計說到這兒,她就聽不懂了。
我說道:“我之所以剛才在這棟危樓裡一直往前走,是在預判空間距離。再點燃蠟燭,就能走進殯儀館的深處,躲掉門口佛像的警報。”
“好吧。”胡雨蘭已經說不出多餘的話了。
我舉著蠟燭繼續往前走,沒有走多遠,看到一處大樓。
是的,在殯儀館內部有一座大樓。這大樓是橫截麵的,沒有牆,能看到裡麵蜂窩狀的一個又一個房間。
每個房間就像是過日子一樣,有人走來走去。有夫妻聊天,有一家人看電視,還有小夫妻在臥室裡行苟且之事。
我舉著蠟燭掃了一圈,就發現在四樓的一棟房間裡,正是我妹妹夏嬌。
她穿著粉紅色的家居服,頭發束起來,穿著小綿拖鞋,一身的小妻子摸樣,正在收拾客廳,時不時還拿起拖把拖兩下。
“找到了。這是什麼地方?”我問。
“這恐怕就是鬼物造出來的夢境。”胡雨蘭說:“每個房間就是一個人的夢,他們在夢裡過日子,深陷其中,最終成為鬼物的交替。”
其他人我管不著,必須救妹妹,終於找到她了。
我尋到樓梯上去,噔噔噔上了四樓,這時蠟燭已經燒到多一半了。我心跳很快,不用等天亮,蠟燭就會燒沒。
一旦從鬼域裡出來,就找不到妹妹了,過了今晚,恐怕這條命就沒了。
必須抓緊時間。
我敲敲門。門開了,妹妹小女人一般站在玄關處,看著我驚訝無比:“哥……哥,你怎麼來了?”
我冷著臉:“不讓進嗎?”
她遲疑一下,閃開身子,我進到房間。
奇怪的是,進來之後,這裡是正常房間,四麵牆都在,並不是外麵看起來的橫截麵大樓。
我坐在客廳,她端來一杯涼茶。
我喉頭確實著火一樣,但這裡的東西可不敢喝。
“家裡人很惦記你,”我沒時間寒暄,單刀直入:“趕緊和我走。”
“不行,我要和老公在一起。”
夏嬌柔和下來,蹲在麵前,誠懇地說:“哥,我這輩子無法孝敬和報答爸爸媽媽了。我已經決定了,和老公永遠在一起,我們一輩子都會住在這裡。你回去吧,告訴他們,就當……就當女兒死了……”
她眼圈紅了。
我勃然大怒:“你是不是戀愛腦上頭了?是不是瘋了?你老公是個鬼!你知道嗎?我看你就是中邪了。”
“甭管他是什麼,我這輩子注定和他在一起!”
“你就是個神經病。”我站起來,手中蠟燭的火苗一陣搖擺,留下來的時間不多了。
我說道:“你如果不姓夏,如果不是我妹妹,我才懶得管你,死不死呢。但現在不行!我是你哥,就要儘這個責任。”
我大步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門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