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鹵水也是做豆腐的必備品之一。鹽鹵是煉製食鹽的產物,這東西有毒,在古代可不好買,隻能用石膏水替代。
雖然石膏點出的豆腐味道差了點,但價格不貴,這東西在藥鋪裡就能買到叫寒水石。
還有壓豆腐塊的槽子,這東西他自己做不來,得找人幫忙。
陸遙想了想,從箱籠裡數了一百文錢,跟兩個孩子打了聲招呼回了趟娘家。
時隔兩日又一次回娘家,陸遙挎著筐嘴裡哼著歌,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明朗。
說實話穿越這段時間,他心中一直都是迷茫的,總覺得自己跟這個時代有隔閡。
雖然慢慢習慣了古代的生活方式,但始終找不到生活方向。
難道他以後真的要像村子裡的其他婦人那般,生兒育女依靠男人生活?
這個朝代哥兒跟女人一樣地位低下,夫家若是不喜隨時有可能被休棄。被休了的哥兒日子可不好過,娘家能容下還好,容不下隻能去庵堂裡了卻餘生了。
試問陸遙能忍受這種生活嗎?必然是忍受不了!所以做豆腐這件事給了他極大的鼓舞。
無論何時何地,生產力都決定了上層建築,自己有一番事業,就算趙北川真休了他,也能獨自生活的很好。
兩刻鐘後陸遙站在娘家大門前,這次不用敲門,大門是開著的。
還沒進院子就聽見裡麵傳來一陣爭吵聲。
“我知道娘心疼三弟,但這麼大一家子人,哪個不是張著嘴等著吃飯?他沒出嫁前您便向著他,如今嫁出去了您還是向著他,感情我們陸林是撿來的。”
“好了,春容你少說兩句。”陸林拽著娘子往外屋走。
陸母沉著臉道:“你彆拉扯她,讓她把話說完,還有什麼不滿的儘管說出來!”
胡春容聲音一滯,委屈的掉下眼淚,“娘說這話就是在戳我心窩子,打成親起您為我們操持家務,幫我們照顧娃娃,我豈能對您不滿?”
陸母神色稍稍緩和,“那你今日是鬨得哪一出?”
這件事的起因說來也不大,陸家原本有個舊釜一直放在倉房裡沒人用。
前幾日胡春容回娘家,見家中的釜破舊不堪,便想著回去把舊釜拿過來換上。
結果回來跟丈夫一說,陸林告訴她釜被三弟拿走了,他家的釜被他燒壞了。
胡春容心裡雖然不高興,但也沒說什麼,今早吃飯的時候,不小心又聽見婆婆跟公爹說陸遙借錢的事。
頓時火冒三丈,要知道陸家可沒分家,錢都夥在一起的。也就是說她和丈夫辛辛苦苦賺的錢,被婆婆私底下接濟小叔子了!
氣得她跟丈夫大吵了一架,陸老太聞聲過來勸架,結果不勸還好,一勸反而加重了矛盾。
“您心疼陸遙,怎麼就不心疼心疼陸林,他瘸著一條腿跟公公出去賺錢,晚上回來累的腰都直不起來。”胡春容越說越委屈,捂著臉嗚嗚的哭起來。
陸母也紅了眼眶,“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何嘗不心疼老二。”
手心跟手背能一樣嗎?陸老太也知道自己太過偏疼陸遙了,可從小護到大的孩子,怎麼可能說不管就不管了。
陸遙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原來是為自己吵架呢。
得了,趁著熱鬨趕緊把錢還回去吧,省的老太太為難。
“娘,哥,嫂子,你們都在呢。”
屋裡陸林一見到他,神色不自在的咳了一聲,“三弟回來了。”
胡春容沒說話,她心裡還有氣呢,自然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陸老太瞥了一眼三兒子,心道自己上輩子做了什麼孽,生了這麼個沒心沒肺的玩意。
“前幾天手頭緊,在娘這拿了一百文錢,正好昨天大川回來給了我家用,這錢就先還回來了。”
胡春容一聽抬起頭,見陸遙從懷裡掏出一吊錢遞給陸老太。
她有些意外的看向陸遙,這個小叔子的性格她太了解,打進門那天起就看出來,他是個尖酸刻薄,自私自利的人。
錢還的這麼痛快,裡麵指不定還有什麼貓膩呢。
陸遙道:“我爹呢?”
“他還沒散工,有事啊?”
“是有點事。”
胡春容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一扭頭出了屋子,走到門口喊了一聲:“陸林,跟我去地裡乾活!”
陸林看著弟弟和媳婦左右為難,最後還是陸遙朝他擺了擺手,讓他趕緊去哄媳婦。
等人一走,陸母開口道:“你又想借啥?”
“嘿嘿,爹明日有空嗎?我想請爹去我那幫忙,不讓他白乾,人家給多少工錢我就給多少錢。”
陸母忍不住錘了他一拳,“你就氣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