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被她的話問愣了一下,“不,不著急,大川才剛回來。”
“那也得抓點緊,哥兒年紀越大越不好懷孕。”
這個問題陸遙猜測可能跟激素有關,哥兒這個性彆介於男人和女人之間,可能年輕的時候分泌雌性激素比較多,上了年紀雌性激素減少,人也越來越偏男性化。
他見過上了年紀的哥兒,除了不長胡子,看起來跟男人幾乎沒什麼區彆。
“咳。”陸父輕咳一聲打斷兩人的談話,“你們村的地怎麼樣了?”
“家家都被水淹了,就是淹多淹少的問題。”
陸母歎了口氣,“咱們家的地也淹了不少,你二哥和你嫂子帶著老四老五一早就去挖溝了,也不知道地裡的莊稼能不能活下來。”
“娘,你彆上火。”
“咋能不上火,這幾天飯都吃不下。”老太太抹了一下眼角,從懷裡掏出一吊錢,看樣子有幾百文。
“這錢你先拿去用,等以後日子安生了再還。”
“不用不用,嫂子知道肯定又得生氣。”
陸母瞪了他一眼,“讓你拿著就拿著,家裡我做主還輪不到她說話!”
陸遙哭笑不得,“娘,我真不用錢,大川那有錢,你先把錢拿回去,要是我們蓋房錢不夠,再跟您張嘴。”
陸母見他不像逞強的模樣,便把錢收了回去。
不一會趙北川回來了,手裡拎著一隻雞,還有一壇黃酒。
陸母一見連忙擺手,“哎,不過年不過節的買什麼雞啊,太貴了,快拿去退了吧!”
趙北川沉聲道:“陸遙這幾天生病身體不好,也當給他補補身子。”
陸母不再說話,從他手裡接過雞幫忙收拾。
陸遙看了趙北川一眼,心想這小子還挺上道,知道戳哪老太太最心軟。
他是不敢動刀子殺雞的,隻能給他娘打下手,從廚房裡拿來陶碗接雞血。
趙北川和陸父則在廚房裡燒水,準備燙雞毛。
“爹,我想重新蓋個房子,不知道要花多少錢。”
“你打算蓋多大的,蓋什麼樣的?”
趙北川想了想,“蓋四間房,如果手上的錢夠用就蓋青磚的,不夠蓋土坯的也成。”
孩子們馬上就大了最好分開住,還要給弟弟留出以後娶媳婦的地方。
陸廣生是老瓦匠,蓋了半輩子的房子對這方麵門清,稍微算了算了就給出了價格。
“磚牆有三寸牆,五寸牆和七寸牆,牆越厚用的磚越多。鎮上富貴人家蓋的都是七寸牆,冬天住著暖和,村子裡咱就打五寸牆算,蓋四間屋子四丈長,進室一丈八尺深,全算下來差不多要用六萬多塊青磚。”
“前陣子我給主家翻修院子,磚價是五厘一塊,光是買磚錢差不多要十五貫錢,這還不算瓦片,幫工,房梁,門窗,零零散散沒有三十貫下不來。”
趙北川沒想到蓋房這麼貴,“那蓋普通的土坯房呢?”
“價格便宜多了,首先土就不用花錢,貴就貴在人工上,有五六貫差不多夠了。”
趙北川放下心來,他現在手裡有六貫多錢,就算全花光,等到了秋天可以去山上打獵,還能賺上一筆錢。
陸廣生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蓋房?手裡的錢夠用嗎?”
“夠,我打算趁著農閒這幾日就開始蓋房,不然到了秋後大夥都沒空了。”
“成,到時候我和你二哥過來幫忙。”
鍋裡的水燒開了,趙北川拿木盆盛出來,端到外麵燙雞毛。
小雞處理乾淨,田二嫂子一家人也回來了,看見陸母打了聲招呼。
田大壯看見雞都走不動路了,一個勁的拉著他娘說:“雞,有雞!娘我想吃雞!”
“我看你像雞!”田二嫂子踢了他一腳,田大壯捂著臉哇哇哭了起來。
陸遙連忙道:“嫂子彆打孩子了,待會做好了一起吃。”
“那哪好意思啊。”她嘴上說著不好意思卻沒拒絕,拎著兒子進了屋。
陸母小聲啐了一聲,“眼皮子淺的孬貨。”
“住著人家的房,不過兩口肉。”
陸母瞥了他一眼,“你現在倒是大度了,不是在家的時候,為了搶口肉把老四的手都咬破了。”
陸遙驚訝,還有這種事嗎?回憶了一下,原身好像確實乾過。
“咳,娘您就彆揭我短了,那會兒不是不懂事嘛。”
陸母歎了口氣,“哎,都是窮鬨得,有錢誰會在乎這一口肉。對了前幾天你爹拿回去的那塊豆腐你是咋做的?咋這麼好吃?”
陸遙把做豆腐的方法跟她大致講了一下,“做豆腐成本低就是累人,我想著以後做豆腐賣,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行,怎麼不行!你家那傻大個力氣大,讓他去磨豆腐,以後賺了錢給你娘置辦一套緞麵壽衣就行就。”
“那哪行啊,怎麼也得再加一副厚底棺槨!”
陸母笑罵著錘了他一拳,娘倆端著洗好的雞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