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忍不住泛起酸澀,如果現在開口和離……算了,他病才剛好還是不要提了,等過段時間再說吧。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趙小年和趙小豆出去玩了一天,回來洗了洗腳倒頭就睡。
屋子裡點了一盞小油燈,趙北川坐在地上搓草繩,繩子用處多,秋天可以拿來綁莊稼,冬天可以拿來綁柴火。
陸遙晚上吃的有點多了,這會撐得胃裡不舒服,坐在炕上看著他搓繩子。
先將草分成兩股,然後用力攆搓,那兩股草便自己糾纏在了一起。一邊搓還要一邊往裡加草,這樣搓出的繩子長度才夠用。
趙北川的手很大,手指又粗又長,上麵布滿老繭,陸遙想起自己那天燒的稀裡糊塗,抓著他的手啃了一口,硬邦邦的有點硌牙。
看了半個時辰,陸遙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你還不睡嗎?”
趙北川手一頓,以為自己點著燈影響陸遙休息,放下手裡的活計道:“這就睡。”
田家的炕有三米長,陸遙睡在最裡側,趙北川則睡在最外側,中間隔著兩個孩子仿佛是楚河漢街。
吹了燈,屋子裡就隻剩下呼吸聲。
黑暗中少兒不宜的畫麵在腦海裡翻騰,陸遙咬著被子扭動,心裡像是有團火在燒似的。
上輩子素了那麼多年,到死都沒嘗過男人的滋味,為啥這輩子合理合法沒人管了,還是嘗不到哇!
忍不住在心裡暗戳戳的罵,趙北川,你是不是不行?你就不能像個爺們似的,狠狠的把我撲倒,進行腰部運動嗎!
“你不舒服嗎?”趙北川突然開口。
“沒,沒有啊……”
“我以為你又發燒了。”
陸遙:……
對,他現在騷的厲害!
當然這話他是不敢說出口的,誰叫他有賊心沒賊膽呢。
“沒事,快睡吧。”
不一會旁邊傳來輕輕的鼾聲,陸遙失落的吐出一口氣,這樣看著豬跑,吃不著豬肉的日子還得過多久啊~
翌日一早,趙北川起來開始清理自家的舊房子。
如果房子全塌了還好說,塌了一半就顯得有些為難。廚房那間屋子拆了可惜,不拆占著地方沒辦法蓋新房。
對門的趙光和隔壁田二哥還有後院的秦大哥都過來幫忙出謀劃策。
趙光指著廚房道:“要我說這半邊彆拆了,你把塌的那邊重新蓋上,應該能省不少錢。”
田老二擺擺手道,“新房套舊房,三年哭兩場,那可不吉利,還是都推倒重新蓋吧。”
倒是秦大哥是個穩妥的人,給了個折中的法子,“大川,你家這邊地勢寬敞,不如把房座往前挪挪,後麵的這間屋子也彆拆,留下來當成倉房,放些用不著的東西。”
趙北川一想,這個法子可行,還不用耽誤時間清理地皮。
“成,那我就聽秦大哥的,把地基打在前麵,後麵的房子我自己慢慢收拾,趕在冬天前能住進去就行。”
決定要蓋新房了,東西都得準備起來,首先是地基用的石頭,其次是黃泥做的土坯,乾草,還有木頭。
灣溝村地處群山之間,周圍都是土包山,想要找規整的石頭可不容易,舊房雖然有一些,但大部分埋在地下不好挪出來,趙北川朝村裡借了個木板車,打算去其他村子采石頭。
黃泥乾草這些東西多的是,至於上粱的木頭,隔天陸廣生和陸林送來了七根筆直的老油鬆。這木頭做房粱是最好不過的,耐用還不怕雨水泡。
兩人來了沒走,留下來幫著乾活,將坍塌的舊房慢慢清理乾淨,能用的石頭木頭挪出來,不能用的都堆到旁邊。
這期間陸遙也沒閒著,帶著兩個孩子去河邊撿石頭,小的石塊可以拿來填充地基縫隙,隻有地基牢固了,房子才能穩當。
趙北川又在村子裡請了三個蓋房的老瓦匠,兩個木匠,加上陸家父子,一共八個人。
瓦匠每日給二十文錢管一頓飯,木匠工錢貴一些,一日要三十文。
趕在農閒的時候,大夥都沒事做,也不嫌錢少,蓋上十天半個月就是四五百文呢。
陸父和陸二哥不要工錢,說多了陸廣生還著急,罵他把自己當外人。趙北川沒辦法,隻能找陸遙說這件事。
“爹和二哥不要工錢,我心裡總覺得過意不去。”
陸遙正在挑豆子,這幾天沒什麼事打算繼續做豆腐。“我爹就是那個脾氣,你不用想太多。等蓋好房子給他買兩壇子黃酒,他比什麼都高興。”
趙北川嘴唇動了動沒再說什麼,他不喜歡欠人情,等蓋完房子再找機會把錢結給嶽父。
豆子快挑完了陸遙見他還沒走,忍不住問:“還有彆的事嗎?”
“沒事,我乾活去了。”趙北川神色落寞的離開,心想陸遙果然還是不願跟自己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