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剛進入早讀時間,教室外半開放式的走廊清風和煦,扶手處冒出頭的迎春花搖曳盛開。
白皎將抱著一堆衣服的白景灼堵在牆柱角落,神情散漫,“不扒你的衣服,你要怎麼換校服?”
“那也不能在外麵換啊!”
白景灼急得手忙腳亂,不知道是該穩懷裡的衣服,還是該抓住白皎搗亂的手。
“隻是換個校服外套而已,又沒有叫你全部脫光。”白皎抓著他外套的拉鏈晃了晃。
白景灼:“……”
白景灼反應過來誤解了白皎的所作所為,被自己不太純潔的想法臊紅了臉,正要開口,教室的大門被忽然打開。
一群人擠在門口循聲看去,就見他們許久未見的校園男神白皎,正在“壁咚”一個他們從未見過的俊朗少年。
少年不知所措,懷中抱著堆剛領到的校服,紅著臉的模樣羞澀忸怩。
更令他們震驚的是,白皎的手沒入了少年懷抱著的校服後麵還在動,不知道在乾什麼,卻足夠引人遐想連篇。
為首的沈靳看到這一幕目呲欲裂,嫉妒得眼睛裡都快冒火星子,怒斥道:“你們在做什麼!”
其他人目瞪口呆,但因為聽到剛才白景灼喊的那句——“白皎,彆扒我衣服”,還算是有心理準備,就是各個臉色精彩,像是打翻了調色盤般五顏六色。
沈靳昨日受到的憋屈湧上心頭,加上今日的一起,成了熊熊燃燒的怒火,當即大步衝上來,想將白皎和白景灼分開。
白皎反應迅速,攬住白景灼的腰,躲開沈靳伸過來的手。
他們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轉了半個圈,位置驟然調轉,白景灼一個沒刹住,被力道帶得頭向前傾,眼看著就要真的親上了。
白皎撇開了臉,白景灼的嘴唇堪堪擦過他的臉頰,留下一道濡濕的水痕。
因位置的轉換,再沒有牆柱的遮擋,充足的陽光將這一幕照得無比清晰,所有細節如同慢動作在圍觀學生們的眼中無限放大。
不知是誰低聲說了句,“我擦,怎麼跟演偶像劇似的?”
沈靳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扭過頭憤怒地瞪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眼神恐怖得像是要吃人。
同學們都被他狠厲的表情嚇得縮了縮脖子,四散逃開,又不肯放棄看熱鬨的機會,瞅著機會就往這邊瞧。
“去前麵的更衣室換衣服。”
白皎捏住懷裡人的後脖頸拉開距離,才轉過頭來。
背對晨間柔和的金烏,光暈為他渡了層璀璨金邊,嗓音卻冷冽如冬日的泉泉流水,帶著股不容置喙的強勢。
白景灼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從語氣中辨彆出白皎心情並不好,亂糟糟的大腦下意識聽從了他的話,從白皎懷中退出。
"那,我們走"
白景灼的話未說完,白皎扶了把他懷裡即將滑落的校服,便與他擦肩而過,直直朝著沈靳走去。
不知為何,白景灼的右眼皮開始劇烈跳動,心底也變得十分不安。
眼看白皎伸出手去扯沈靳的衣服,白景灼開口:“白皎,你不陪我去換衣服嗎?”
白皎的手停住了,懸在半空,修長而緊繃的手指都在慢慢放鬆。
886也適時出來打圓場:【是啊,宿主,之前不是說好了要慢慢玩死他?還是先陪崽崽去換衣服吧!】
白皎從未有過如此鮮明的厭惡情緒。
在源世界,他想來端著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於人群外冷漠旁觀,亦或者對一切都置之不理。
在事業組的任務世界,除了誅殺異種,就是陰謀陽謀輪番上陣,根本不會產生正常的人類情感。
若不是這個世界擁有正常的秩序,在沈靳被白皎嫌棄名字的那一秒,就已經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死人了,根本沒有觸動白皎情緒的機會。
而這家夥聽到白景灼的話,反而開始橫眉豎眼喋喋不休,像隻嗡嗡作響的蒼蠅在四周徘徊——
“白皎,你今天和他一起來學校,是不是被你爸媽逼迫的?他在家裡告狀欺負你了對不對?”
“現在他還讓你幫他拿東西,甚至讓你幫他換衣服,一看就沒少指揮你做事。”
“你不用怕,就當著大家的麵全部說出來,我們所有人都會為你撐腰,以後你爸媽絕對不敢拿你怎麼樣。”
其他同學聽到沈靳的話紛紛麵露震驚之色,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白景灼看著白皎收攏成拳的手,那種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
“皎皎!”
白景灼改換稱呼,在眾目睽睽之下,跑過去拉白皎的手。
他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安撫白皎的情緒,會不會被白皎甩開且顏麵掃地,畢竟剛才,白皎就毫不猶豫地躲開了差點撞上的唇。
好在白皎沒有。
白景灼的手成功插入白皎的拳頭裡,硬掰成十指相扣。
白景灼麵對沈靳吃人的目光絲毫不怵,“這位同學,我弟弟真的很討厭你,請你不要再糾纏他,並且挑撥離間我們的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