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說的話到底太多,最終化為寥寥數語,封進信封中。
雲霽在信封上寫上了京城雲祥總號的地址,中間寫上父親的名諱,寄信地址猶豫許久,最後還是閔悉說:“寫上你的名字吧,他們一看便知是你寫回的。”
雲霽點頭:“好。”反正也不可能指望有回信。
閔悉說:“希望這封信能夠順利送到大明,送到令尊令堂手中。”
雲霽沒有說話,把信收好,閔悉朝他伸出手:“我幫你去送信吧,你眯會兒。”
雲霽搖頭:“我不睡了,我自己去送吧。”
閔悉說:“我去就好,你不想睡那就畫畫吧。”
雲霽猶豫片刻,《麻姑獻壽圖》與之前的寫意畫不一樣,是工筆畫,工筆畫是最耗神的,也是最費時間的。
“好,那就有勞你了。”雲霽妥協了。
閔悉將信揣兜裡,一邊走一邊說:“你畫吧,以後早上就不用陪我去買菜了,我和迭戈一起去,他能幫我搬東西,你好有時間畫畫。”
“沒那個必要,一大早光線太暗,也沒法畫畫。每天買的菜數量不少,你和迭戈怎麼搬得回來?”雲霽說。
閔悉想了想也是:“那行吧,買完菜回來,就不用你收拾了,我帶迭戈做,阿曼達也來得早,可以幫我一起準備。”
“到時候再看。”雲霽說。
“那你豈不是都畫不完了?”閔悉說。
“那就畫一幅《鬆鶴延年圖》好了。”雲霽笑道。
“你都打好草稿了,不畫有點可惜。我感覺吧,你還是畫《麻姑獻壽圖》比較好一點,老外懂什麼鬆鶴延年,他們肯定更喜歡仕女圖。”閔悉說。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所以才選了《麻姑獻壽圖》。”雲霽說。
閔悉擺擺手:“你快畫吧,我走了。”
雲霽看著閔悉帶信離開,沉甸甸的心似乎輕鬆了一些,希望父母能見到他的信。
晚上費爾南多男爵帶著一群朋友過來吃飯,他們來的時候,店裡已經十分熱鬨了。
今天是飯店開業酬賓的最後一天,左鄰右舍也趁著還有優惠趕緊過來嘗嘗鮮,畢竟也吃過他家的蛋撻了,味道確實很不錯,甜品做得這麼好,其他的應該也不會太差吧。
所以天沒黑,就基本滿座了,費爾南多來的時候,正好還剩了一個包間。
客人一多,前廳後廚都非常忙,迭戈也在幫著蓋爾上菜,這倒出不了錯,畢竟他在酒館裡乾的時間不短,上酒都可以,上菜就更輕鬆了。
雲霽看他們都在忙,便親自去給費爾南多男爵點菜,男爵說:“我這些朋友都是第一次來,你讓閔做拿手的端上來就行。”
雲霽又問:“要幾個菜呢?”
男爵無所謂地擺擺手:“隨你的便,你們看著辦。”
雲霽看了一眼包間的人數,心裡有了數,直接寫了幾個數字。這是閔悉想出來的辦法,把菜名編號,前廳一套,後廚掛一套,客人要哪個菜就寫哪個號碼。閔悉接到菜單後,就根據送上來號碼炒菜,快捷又簡單,對蓋爾和迭戈這種讀書少的人來說也更簡單,不易出錯。
雲霽出去關上門的時候,聽見有人說了一句“美人”,他也沒在意,把門帶上了。
他把菜單送到廚房,跟閔悉說了男爵點菜的要求。
閔悉說:“知道了,記得跟男爵說一聲,他明天中午要是有空,就過來試菜吧。”生日宴上的菜都要先給男爵試吃,要他確定可以再做。
“好。”雲霽答應下來,“這邊還有幾桌要炒吧,我給男爵先送點蛋撻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