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駕照其實是在大三時就和周詩雨,還有安雅他們一起考過了。但考過後,我摸方向盤的次數屈指可數。周詩雨深知我的車技,怕我開車不安全,所以從來不讓我開。彆看以前拍拖時周詩雨對我百依百順的,但在開車這一點上,他特彆執拗。
有時,我軟磨硬泡都不管用,還會和他生氣,故意說:“哼!你就是舍不得你的新車,怕我把它碰壞了。”
“琪琪,不是這樣的。開車這麼危險的事還是我來吧。”周詩雨哄我的時候就會喊我“琪琪”,因為我和他說過我家裡人都這麼叫我。
“我們不可能永遠在一起啊,如果你不在,我也要開車呢?”我坐在副駕問道。
“琪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周詩雨笑著拉過我的手,虔誠地握在他溫暖好看的大手裡,眼神溫柔而堅定。
當時被幸福淹沒的我怎麼也沒想到,竟會一語成讖,後來沒多久就真的和周詩雨分開了。
回憶起和周詩雨談戀愛時的點點滴滴,我有片刻的失神,隨即故作輕鬆地換了張臉對夏亦梵說:“您要去哪兒?要不我騎電動車帶您?”
“女人還是要學會自己掌握方向盤為好,不能凡事總依靠彆人。”夏亦梵從沙發上起身,然後又接著說道:“我去換個衣服,待會兒我教你開。”
當夏亦梵從二樓下來時,我正在參觀他一樓的所有房間,包括廁所。因為實在想看看同樣的戶型,為啥人家可以裝修成這種性冷淡風?我一邊看,一邊嘖嘖不絕。
“你這是在搜屋嗎?”夏亦梵扶著樓梯,許是傷口還疼,下樓梯走得很慢。
“是呀,我看看你有沒有金屋藏嬌?”我一邊看裝修一邊脫口而出,下一秒我恨不得當場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平時和安雅他們插科打諢慣了,今天連大老板都敢調侃,活膩了吧?
夏亦梵的臉抽了抽,不知是笑是怒:“我一個人住。”
“我也是的。”我漫不經心地隨口一說。
“哦,是嗎?那安小姐也算年輕有為了,剛工作兩年就住得起這樣的大房子。”夏亦梵又用他那審視的目光盯著我。
我邊打哈哈,邊說:“嗯……這個說來話長、說來話長。”
夏亦梵把車鑰匙交給我,我問他:“夏總,咱們要開車去哪裡?”
“我餓了,去吃午飯。”
“啊?我早餐都還沒吃呢。”
夏亦梵白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隻是讓我看了看他手機上的時間:11:30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難怪也覺得有點餓了。
來到夏亦梵的車庫,他站在一輛黑色的小車前讓我開這輛車。我看著車前的那個三角形立標,又看了看手上車鑰匙的三叉標,心中暗自嘀咕:大奔好像不是這個標呀?
夏亦梵坐在副駕,指揮我緩緩將車開出地庫。
“開得還可以。”夏亦梵點評。
“嗯嗯,是夏總您教得好。”我特狗腿地說。
工作後和安雅他們出去玩,如果安雅和劉星喝了酒,而我不會喝酒,安雅那廝也曾罵罵咧咧地指揮我開過幾回。
“前麵是保安亭了,速度慢點。”夏亦梵教我開車不像安雅那樣咋咋呼呼的,總是慢條斯理地出聲,不會令人神經特彆緊張。感覺有他在旁邊,你隻管放心往前開就是了。
“好的。”我一邊慢慢開,一邊誇道:“夏總您還真是勤儉節約哈,這麼大個集團老板了,竟然還開這麼便宜的《山寨奔馳》。”我洋洋得意,拍馬屁本姑娘向來是一流的。
“山寨奔馳?”夏亦梵挑挑眉,看著我好笑地問道。
“嗯,不是嗎?我看咱們小區好多業主開的大奔前麵都是那個三叉標,您這個不太一樣。”
“安小姐還真是見多識廣。”
“好說,好說。”我心裡美滋滋的,原來大老板也這麼會誇人嘛。
駛出小區後,我在夏亦梵的調教下,慢慢將車開上了城市主城道。夏亦梵這車雖然是個山寨的,但開起來感覺還真不一樣。以前開著安雅的車我最怕變道了,車一多,大家老是擠來擠去的,誰都不會謙讓,各憑本事搶道。但今天開著這個車,感覺變道超車什麼的都特彆絲滑,特彆順暢。
“夏總,您這車貴嗎?”我感覺應該會比正版奔馳便宜些吧。
“山寨的,不貴。”夏亦梵答道。
“夏總,真低調。”我豎起大拇指。
“好說,好說。”
“這是我的詞。”
我瞄了夏亦梵一眼,見他嘴角微揚,似乎心情還不差。昨天還對我凶神惡煞的,沒想到今天在車上還怪親切的。
夏亦梵說他剛來濱江,對這裡不熟,讓我介紹一個味道好點的飯店。我想起安雅曾跟我說過,城東新天地附近有家新開的精品湘菜館還不錯。
於是就跟他推薦了這個地方,夏亦梵問:“你能吃辣嗎?”
我說:“我無辣不歡。”其實我早就想去了,一直沒抽出時間,這次有專車我是一定要去試試味的。
湘菜一直是我的心頭好,很喜歡那種辣過之後酣暢淋漓的感覺。以前老媽就曾說過我不知道像誰,怎麼偏偏這麼喜歡吃辣?因為她是廣東人,口味清淡的很,一點辣椒都不能沾,即便聞到辣味都能打好幾個噴嚏。但這樣說過之後,老媽又突然變得冰冷沉默起來,臉上看不見一絲笑容,大半天都不肯再說話了,我知道她一定是又想起了那個人。
由於我又忘記這個湘菜館叫啥名字了,我駕車帶著夏亦梵在城東繞了好幾個大圈,最後還是讓安雅給我發了個飯店定位,才順利找到地方。
在路邊停好車時,我看了下手機都快12點半了。城東這麼近的地方,打個車最多20分鐘,我卻開了快一個小時,我都不敢去看旁邊夏亦梵的臉了。
下車前,夏亦梵果然還是忍不住了,黑著臉道:“彆告訴我,你已經在這座城市生活了好幾年了。”
“不好意思,夏總,我有一點點路癡。”早已饑腸轆轆的我,可憐巴巴地說道。
“……”夏亦梵看著我歎了口氣,無可救藥般地搖了搖頭。
“乾嘛這樣?路癡又不是絕症!”我跟在夏亦梵的後麵腹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