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興奮地指著那邊的籃球場說:“本家,你還記得這個籃球場嗎?大二的時候,我們上體育課,你練習投籃的時候,我從故意後麵撞了你一下,結果你就把球扔在劉星的臉上了,哈哈哈……”
“當然記得,劉星被砸得鼻血都流出來了,我當場嚇得都不知該怎麼辦。”
“後來,我跑過去撿球,就這樣認識了他。”
“這樣說起來,我還是你倆的紅娘呢。”
“是,親愛的紅娘,等我結婚那天,你還要做我的伴娘呢。”安雅嘻嘻笑著一把摟住我的腰,惹得學生們都看了過來。
我實在受不了她這膩歪的樣子,拉拉扯扯間,安雅難得一本正經地說道:“本家,你知道嗎?我在這裡四年,最大的收獲就是你和劉星,你們倆比我的畢業證書都重要。”
“你真肉麻,”我被她說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這話你單獨跟你家劉星說就好了,乾嘛非得把我也拉進來。”
“才不是呢,在我心裡,你和劉星一樣的重要。”安雅信誓旦旦地表示。
“唉~還好我沒看上劉星,否則你豈不要去當尼姑?”
“才不會呢,我會先自殺,然後殺了你們兩個陪葬。”
“對,你自殺後還能殺了我和他?還魂了吧?”
“是呀,你管我?”
我倆說說笑笑不知不覺走到了校圖書館前,大概有兩年不曾來過這兒了。圖書館沒什麼變化,甚至於館前的花花草草還被修剪得同以前差不多。當年和周詩雨在校園裡談戀愛時,我們兩個一起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圖書館了。
周詩雨博覽群書,看書是他的一大愛好,各種類型的書,他從國內看到國外,從古代看到當代。但有一種類型的書,他卻不怎麼感興趣,那就是言情小說。所以每當他看到我捧著大堆大堆的言情小說,坐在他旁邊看得津津有味時,他都覺得不可思議,露出無奈又寵溺的微笑。
周詩雨看書時還特彆認真,每當看到精彩之處還不忘摘抄在自己的本子上。而且與其他情侶們喜歡在圖書館竊竊私語不同,周詩雨看書時並不喜歡和我聊天。即便我說的再小聲都不行,他說這是很不好的行為。有時,我實在忍不住了,就會搶過他那做著工整讀書筆記的本子,故意在上麵亂寫亂畫。
周詩雨倒也不生氣,還好脾氣地在上麵同我對話。所以,他的筆記本總是用得很快,本子裡除了他自己的讀書筆記外,還有好多我和他的本上閒聊。
有一次我寫:“你回頭看看,在你後麵有一個大帥哥,他盯了我好久啦。”
周詩雨頭也不回地寫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坐在我後麵的應該是一位戴眼鏡的女生。”
“好啊,周詩雨你老實交代,你注意那個美女多久了?”
“你吃醋了?”
“才沒有呢。”
“琪琪,你放心好了。我的眼裡隻有你,汝之美,無人能及。”
我心裡美極了,卻還要在本子上寫下:“酸溜溜。”
每每想起周詩雨的筆記本裡,他俊逸瀟灑的字跡後跟著我那故意塗鴉般的醜字,就覺得好笑。
我還喜歡觀察周詩雨看書的樣子,讀到有趣的地方,他會微微嘴角上揚;讀到精彩的地方,他會稍稍睜大眼睛。有時,周詩雨回過神來,發現我在偷看他。他就會伸出食指,輕輕地刮一下我的鼻梁,然後對著我笑笑,眉眼彎彎的樣子很是好看。有時,他也會忍無可忍,笑著用手把我的腦袋推向一邊。
我來到圖書館三樓的社會文學書庫,站在靠窗的一張桌子旁。因為這張桌子的視野很好,坐在這裡可以看到館外的草坪和花壇。而且桌子的正上方有一個大吊扇,那時候貪涼怕熱的我老喜歡和周詩雨霸占這張桌子。我輕輕拉開一把椅子,坐在原來自己常坐的那個位置上,看著旁邊的那個空位出神。
“本家,原來你在這兒呢,我找了你一圈。”安雅的話將我的思緒拉回,“咦?這張桌子不是你以前經常和周詩雨坐的那張嗎?”
我對著安雅“噓”了一聲,示意她這是圖書館,聲音小一點。
安雅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說:“你在看什麼?臉色這麼差,問你兩遍了都沒反應。”
我站起來,揉了揉眼睛:“哦,可能看書看久了,有點頭暈。你剛剛問我什麼?”
“我問你,這張桌子上方原來不是有一個大吊扇嗎?怎麼現在不見了?”安雅抬頭看著天花板說。
“兩位學姐是已經畢業了吧?”一個紮著馬尾的小學妹拿著幾本書,在經過我們時,聽到我們的對話停了下來,“這上麵以前是個吊扇,後來有一次發生了事故。據說一架吊扇突然從上麵掉了下來,還砸到了學生。所以後來,學校就統一換成空調了。”
“不會吧?那被砸的那個學生嚴重嗎?男的女的?”安雅立刻八卦起來。
“那就不知道了,不過好像聽說是一位女生。”小學妹答道。
“哎呀,走吧,這裡是圖書館又不是馬路邊。”我看安雅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興趣,連忙拉著她走了。
從前台辦好了借書手續後,發現對麵的學術報告廳裡不時傳出來一陣陣歡笑和掌聲。安雅拉著我的手就往對麵走去,說:“好久沒聽過講座了,去聽聽看吧。”
“算了吧,我回去還有工作呢。”今天的安雅怎麼怪怪的,以前讀大學時,她可是一聽講座就會打瞌睡的。
安雅看了看時間說:“走吧,快開始了。”
“什麼開始了?”我話音未落就被安雅拉了進去。
偌大的報告廳裡居然座無虛席,一眼望去都是女生居多。這種盛況在濱大以往並不多見。通常是有大師級的人物到訪,才會有這種場麵。我好奇地向講台望去,遠遠地隻看見一個清瘦修長的身影。
“我們回去吧,你看都沒有座位了。”我對著安雅小聲說道。
安雅不理我,拉著我的手不放,眼睛掃視了一圈後說:“誰說沒座位了,第一排不是還有兩個嗎?”
“喂,那是彆人留給貴賓的位置好嗎?”周圍的幾個學生嫌我倆站在那兒打擾他們了,頻頻示意。
我沒辦法,隻好被安雅強行拽著,貓著腰向前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