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這就來了。
他豈會因此難過?
謝琅如今廢了,用現代話說,就是個有大病的病人。
他不跟病人計較,絕不會因此難過。
他溫和一笑:“好的,你橫著吧,我自己找地方睡,不打擾你。”
謝琅睨他一眼,重新閉上眼。
此時已入秋,賓客早已散儘。
——謝琅是個廢物,而原主在家不受重視,沒有地位,這場婚禮本就沒什麼人來。
涼風從窗沿鑽進,幽幽吹向溫見雪。
他攏緊衣袖,環顧房間,找到臥榻,又從原主的嫁妝裡翻出兩條薄被。
原主的嫁妝大多是他自己的東西,另外一部分是溫家嫌原主的東西太寒酸,有失溫家麵子,草草添進去的。
添進去的東西,有三株五品靈草;一麵辟邪鏡;二十道靈符;一道傳送符;三道傳音符,還有兩條他剛剛翻出來的鼠毛幻暖被。
溫見雪把其中一條鼠毛幻暖被當做床單,摘掉發飾,褪去嫁衣,用一道靈符潔身後,裹著另一條鼠毛幻暖被躺在臥榻上。
此被填充物是天脊鼠妖的毛,柔軟溫暖,躺在上麵像躺在雲間一般舒適。
溫見雪閉上眼,想著日後的打算。
可能是今晚精神太疲憊,他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床上的謝琅卻忽然睜開了眼。
他雙臂撐著被褥,坐了起來,那雙烏黑的眼睛,直直盯著溫見雪。
他盯了溫見雪一會,站起身,走到臥榻前。
溫見雪睡得很安穩,雪白肌膚透著健康色澤,柔順墨發散在臉頰旁,垂著的長睫毛染上火光。
謝琅平生最恨說他是廢物的人,留著溫見雪,正如溫見雪所想,是想慢慢折磨。
溫見雪睡得安穩,顯然不符合他留著溫見雪的目的。
謝琅目光掃了一圈,抬起手,狠狠扯走溫見雪裹住的薄被,丟在地上。
叫你睡。
溫見雪被扯掉薄被,依然沒有醒,但他感覺到涼意,把自己縮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