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臉上寫滿了凝重，未等眾人發問，趙河湟便率先開口。
“情況不妙，世子，那灰霧有些詭異，越靠近城中心的地方灰霧越濃，我們體內殘存的元氣流動的就越慢，這個小世界肯定存在另一種力量。”
“甲胄上的傷痕怎麼來的？敵人的肉身和兵器甲胄什麼水平？”
李翀虎隻關心這個問題，既然已經確定了這個世界同樣存在著不同於基於“元氣”體係的超凡力量，那麼就要看對方的力量等級情況了。
這個世界對他們這些修煉者的實力壓製是一回事，對方的實力是另一回事，隻要對方的肉身還屬於“凡人”的範疇，那麼哪怕有些詭異法術也無所謂，己方人少，但肉身力量和甲胄、刀槍這些裝備都應該是占據優勢的。
“跟一群戴著黃頭巾穿著黃色戰袍的人交手了，他們一見麵就對我們發起了攻擊，這些人有些呆板力氣大，速度快，甲胄和兵器比我們差的多，但不怕疼，削斷了手都不知道叫，跟沒事人似得，而且刀傷很快就能恢複。就是這些人在灰霧中似乎找不到路，我不想糾纏，就帶人借著灰霧的掩護撤回來了。”
聽完後，贏夜陷入了沉思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惡鬼般的天父或者說東王，詭異的灰霧，異常老化的人體和衣服、兵器，這些也就算了，問題是這平等天國到底用的是個什麼力量體係？女真人的薩滿教和巴圖魯妖化，多少還是有跡可循的，但到了平等天國這裡，管中窺豹所見到的景象，卻顯得異常的混亂。
還是說，這個小世界的平等天國，信的“天父”跟西方的那個上帝根本沒關係？而是類似“太平道”之類的本土道教變異出來的？亦或者是土洋結合？
有效的情報實在是太少了，現在一切都是一頭霧水，哪怕是接觸到了敵人，看起來都沒什麼神智。
等等！
贏夜忽然想到了任務獎勵的那部分文字。
【超凡技藝·初級降神術：解鎖技藝，能在關鍵時刻召喚天父之靈，為自己或友軍提供短暫的戰鬥增益，包括但不限於力量強化、速度提升及傷勢恢複，為你的生存與戰鬥提供重要助力。】
趙河湟所遇到的敵人，完全符合被初級降神術加了buff後的情況，但是初級降神術並沒有寫，會有讓被施術者神智變得不太清醒的負麵效果，所以要麼是這些黃巾士卒被用了閹割版的初級降神術，要麼這本來就是負麵效果隻是沒寫出來，畢竟是初級的嘛。
但無論是那種情況，都說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東王的敵對勢力，掌握並且能夠運用初級降神術。
可這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東王能夠“天父附體”，按理說也應該會這種術法，但東王明顯處於劣勢，他的部下正在被追殺，那就說明要麼東王在城裡兵力少，要麼這些白骨，就是東王主動拿手下進行的獻祭！
而且如果灰霧是東王的敵對勢力釋放的，那麼顯而易見，趙河湟等人在灰霧中會被定位追殺，甚至會誤導後迷路，但他們卻利用灰霧輕鬆擺脫了那些黃巾士卒。
贏夜將自己通過這些零星信息所推演出來的結論，告訴了諸將。
“所以，我們現在被認為是這個能夠讓‘天父附體’的東王的手下，因此被這些黃巾士卒所追殺，但有利也有弊，灰霧會阻礙敵人的行動，但是不會阻礙我們的行動？”
“對。”贏夜點點頭，“但灰霧的存在如果是一個獻祭儀式，或許不會持續很久，遠處火光已經衝到天上了，決戰或許會很快到來。”
“那我們能把戰袍和頭巾換了嗎？紅色的如果換成黃色，或許就不會被攻擊了。”
“能，但是得先找到黃色的戰袍和頭巾但問題不在於陣營的選擇，而在於我們必須在灰霧遮蔽的時間內，迅速完成情報收集，判斷出應該處於哪個陣營，到底該如何行動。”
李翀虎點了點頭，隻問了一個問題：“老趙，你仔細估摸一下告訴我，我們一千人，能打多少這種黃巾士卒？”
“若是列陣，大盾在前，槍矛在後，就算這個世界壓製了我們的實力，我們體內的元氣就算耗儘，肉身力量也是在的，來一萬都能守住。”趙河湟認真回答，“最不濟，結成陣勢邊打邊撤，也能撤出城去。”
“敵人未必有一萬黃巾士卒。”
贏夜認真道：“按我們一路走來所見到的房屋的規模，以及從甕城到城中心火光的目測距離，這座城池的人口不會超過一百萬，養不起超過十萬的常駐士兵，而街上的累累白骨中多有鏽蝕的刀劍，說明這些死者生前多是士兵城裡的普通士兵應該死的差不多了，還活下來的，半人半鬼，也就是幾萬人，不太可能都是這種黃巾士卒，難道施術者不需要任何消耗嗎？不可能的，若是如此，那妖清早就被滅了。”
李翀虎讚同道：“而且這個小世界的力量等級不高，這種降神術如果加持在修煉者身上，會很可怕，但加持在這些原本還屬於普通人的士兵身上，依舊無法對我們造成巨大威脅。”
“但無論如何，在情況不明之前，主動前往城中心，很容易陷入困境。”
贏夜的腦海中在急速地思考，係統雖然會通過文字遊戲誤導坑人，雖然會隱瞞部分信息，但絕對不會說謊話，所以係統提示還是有用處的，尤其是三個支線任務目標。
前往城中心之前，肯定要完成“收集情報”這個目標，把衝突雙方實力對比和守軍部署搞清楚，但天京城規模不算小，他們又相當於在戰爭迷霧之中，貿然行動並不妥當，那就應該去找知道這些情報的人去問，問詢也好，拷問也罷，總是能知道的。
那麼，什麼人知道情報，這時候有可能還活著，還容易找到呢？一定是接近天京城核心，知曉小道消息，但卻沒有地位也無法自保的人。
所以這麼說的話，“解救百姓”這個目標，沿途找一下還有沒有幸存著的百姓，或許就能獲得這些信息，眼前的小孩其實就是一個例子。
如果沿途碰到了小股敵人，也可以製服後獲取情報。
而知道了天京城裡的局勢，拿到了地圖，城裡的情況不再是一頭霧水以後，就可以去完成第三個支線任務，也就是“尋找盟友”，最後一起去解決這次內亂事件。
“小娃娃，你叫什麼名字？”
這時候被帶到了邊上的小孩，情緒似乎穩定了下來，不再那麼恐懼。
“我叫小石頭。”
“小石頭，你還知道其他什麼嗎？”贏夜繼續問道，“比如東王和北王的軍隊都在哪裡？他們有多少人？”
小石頭一臉茫然。
顯然，這個問題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而這才是正常的，要是小石頭嘰裡呱啦把答案脫口而出，那可就有大問題了。
贏夜又換了個問題：“天京城裡有多少個王？”
這個問題小石頭倒是知道，他想了想，掰著手指頭說：“有天王，東王，北王，義王，四個王。”
這倒是跟曆史課本上記得差不多。
至於其他的問題就一概不知了，而且眼見問下去，小石頭的情緒又有些崩潰，贏夜就不再追問。
跟李翀虎交換了一個眼神，贏夜讓人把小孩帶了下去，半是照顧半是監管。
畢竟，一個年幼的沒有自保能力的孩子，能在這種浩劫中活下來，雖然有可能是幸運，但如果仔細想想，也是有些蹊蹺的若是讓他帶路，說不得就著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