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尊黑氣凝成的巨像高達數十丈，遮天蔽日，其形態猙獰可怖，宛如上古魔神降臨人間，令人心生畏懼。
巨像的出現，讓整個天京城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
“天父！”
圍攻東王府的人群中有人失聲喊道，聲音中充滿了驚恐，以及敬畏。
湊到了斬妖台上的贏夜緊握著寶劍，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個黑氣巨像，妖清小世界，竟然存在這種掌握著類似“法天象地”手段的強者！
“這是？”李翀虎也跟著上來了，他的麵色也凝重了起來，法相這種手段，在大驪那可都是運朝之主，亦或是超品陸地神仙境的強者才能掌握的，如果這個降臨的“天父”真有那麼強，那就不用想著完成任務了，想著怎麼保命回到大驪世界才是正道。
不過這黑氣巨像到底有幾分能耐，還得再看看，說不定是徒有其表。
而圍攻東王府的黃袍士卒，也是一陣騷亂，他們紛紛看向後方，等待著北王的指示畢竟這是他們很多人信仰的天父。
在三萬多士卒的後方，身材魁梧的北王，目光緊盯著那尊黑氣凝成的巨像，神情也有些凝重，但他也知道事已至此，已經沒有退路了。
“東逆墮入邪道，此非天父也！諸位將士，準備迎戰！”
隨著北王的命令，三萬多黃袍士卒迅速列陣，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大戰。
黑氣巨像緩緩抬起手，指向了北王等人所在的方向，他的聲音沙啞但卻並不低沉，相反，方圓數裡內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爾等勾結紅毛鬼，背叛於吾，今日，降罰於爾等，以肅天國！”
勾結紅毛鬼？
這句話裡巨大的信息量，讓贏夜有些愕然，他轉身看向那些被半看押著的女官，發現她們的神情卻並不意外。
而在這些女官看來，或許這些信息，都是應該理所當然知道的才是。
也對，如果是“義王”心腹的身份，那麼這些事情確實應該都是了然於胸的。
可這麼說來，是北王與洋人相勾結，反倒是東王是維護天國正統的那一方？可這天父法相，又為何看起來這般陰森可怖？至於洋人用的是什麼超凡力量，更是無從得知從進入妖清王朝劇本裡以後，贏夜就始終覺得，信息實在是太過欠缺，一切都仿佛隱藏在迷霧中，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贏夜的心頭有些煩亂，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待會兒若是沒有突破，那就不得不從這些女官，也就是臨時盟友的嘴裡，獲知到全部的信息了，哪怕這麼做會讓他偽裝的身份暴漏但話說回來，贏夜也不清楚自己破綻頗多的身份是否早已經被識破，所以這一點倒也不是特彆重要，之前不用刑審訊，也不過是時間緊急而且需要對方帶路罷了。
說來話長，其實也就是一刹那的工夫，就在贏夜心思電轉之際，隨著聲音落下，巨像猛地揮動巨手，向北王等人拍來，一股強大的威壓撲麵而來，讓北王等人感到呼吸困難。
而北王同樣舉起了手中的器物，霎時間，一個金色的虛靈影子出現在了陣列的上方，同時陣陣妙音傳來，虛靈灑下萬點金露。
接觸到金露的黃袍士卒，幾乎是肉眼可見地精神一振，士氣高漲，仿佛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加持。
“這是？”
贏夜心中一動，他意識到北王手中的器物絕非凡品，竟然能夠在此刻激發出如此強大的士氣增幅效果，而且能作用到上萬人！
巨手與金影在空中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氣浪四散，將周圍的建築和地麵都震得粉碎。
但北王的軍隊憑借著神秘金露的加持，竟然成功地抵擋住了巨像的攻擊。
“好！”
北王大喝一聲：“繼續進攻，絕不能讓這邪靈得逞！”
東王府的守衛已經不剩多少人了，黑氣巨像幾乎是在孤身迎戰，以一敵萬。
黃袍士卒們受到鼓舞，紛紛發動更加猛烈的攻擊，箭矢如雨點般射向黑氣巨像，試圖打破他的防禦，隻不過，有著黑氣的護佑，物理攻擊對於這巨像來講，幾乎造不成任何傷害，那些被金色滴露賜福的黃袍士卒，隻要稍微靠近巨像，就會被黑氣卷起身體，繼而迅速衰老，幾乎是眨眼間血肉就會隨風飄散，隻留下一具骸骨。
麵對東王那似乎不可戰勝的黑氣巨像，北王的軍隊展現出了驚人的勇氣，他們不畏生死，前赴後繼地衝向那尊巨大的魔神，試圖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來阻擋它的腳步。
這一點讓觀戰的贏夜等人頗為驚訝，很明顯，普通士卒是不可能不怕死的，而變成這樣的唯一解釋，就是北王手中能釋放金色滴露的器物所施加的初級降神術的效果。
然而，黑氣巨像的力量實在太過強大，每一次揮動巨手，都會帶走一大片生命，黃袍士卒們如同割麥子一般倒下，但他們的眼神中卻沒有任何退縮。
他轉身看向那些被半看押著的女官，指著遠處的巨像：“這巨像，莫非沒有弱點嗎？”
看著贏夜按在劍柄上的手，陳婉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隨後還是開口了：“天父的力量來源於信徒的信仰，以及獻祭，每次降臨，祂都會消耗大量的信仰之力，至於弱點東王的本體就是弱點，若非如此，北王麾下的士卒也不會拚了命地攻擊東王府，東王的部下也不可能如此浴血堅持到現在。”
“本體？他在哪裡？”贏夜追問道。
陳婉搖了搖頭：“沒有人知道具體的位置，隻是坊間傳言，有一間密室隱藏在東王府的深處，一個隻有東王最信任的人才能進入的秘密房間。”
“最後一個問題，紅毛鬼信的天父，跟這個天父是一回事嗎？”
贏夜的這個問題，幾乎就將雙方本來就不牢靠的臨時結盟的信任基礎給挑破了，但贏夜現在必須這麼做，他沒有時間繼續探索了，他馬上就得知道這個答案來為下一步行動的決策找到依據。
陳婉哀歎了一聲：“一體兩麵，紅毛鬼那邊叫光明神，但紅毛鬼各個信奉強取豪奪，信仰出來的也是個邪神。當初天國起兵的時候為了對抗妖清的薩滿祭祀，萬般無奈，便以拘靈之法將境內其靈借為己用，天王始終想要以願力滌靈，重新定下天國規矩，效仿城隍體係凝聚香火願力，將其塑為正神，奈何努力多年並未成功出家的道士和尚都控製不住人心中的七情六欲，天國上千萬人又哪是規矩教令所能束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