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一邊仔細的清洗小理腳趾甲的傷口,把混進血肉裡的泥一點點的洗掉,一邊在秋秋帶著哭腔的聲音中知道了事情的緣由。
原來是周氏的三個兒子瞧見他們穿上新衣裳,就拿土塊扔他們。
小理護著秋秋,但不知哪個壞小子竟然扔的是石頭,小理生氣的把石頭踢回去,沒想到把草鞋給踢破了,自己的腳也受傷了。
林小漁處理好傷口,自己額頭上也出了一層薄汗,但是小理一聲不吭的,這小眉頭皺的和他爹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的。
一邊秋秋還在巴巴的說著,“……他們可壞了,就是故意的。”
“要我說就是你們傻,打不過就跑才是。等瞅著他們哪個落單了,把他往死裡打。”林小漁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睚眥必報,古人雲,好漢不吃眼前虧,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教孩子也是,吃了虧忍了忍了,以後遇事都不敢反擊了。若是打不過還硬著頭皮上,那就是個傻子。
忍一時,不代表忍一世。
“娘以前不是說不能惹事嘛,打壞了賠不起。”秋秋巴眨著大眼睛,委屈的說著。
“娘以前腦子糊塗,以前說的都不作數,現在說的秋秋和小理都得認真記進去。”林小漁知道原主性子軟,現在是她來教孩子,斷不會把孩子教成兩個大包子。
秋秋似懂非懂的眨巴著眼睛,小理乖乖的坐在床上。
林小漁去灶房裡把煮好的紅薯拿了出來,一個孩子一個,她自己則準備去啃野菜,權當是吃養生餐了。
特意叮囑了小理不能下床玩,勉強得到個小理點點頭的回應,林小漁心裡也暢快不少,這孩子她瞧著沒問題,頂多算是個發育遲緩,遲早也給他掰正咯。
吃了野菜,林小漁就開始收拾起屋子來。
自家的小院是三間石頭房子,地基是大石塊壘的,房身是大塊的石板,頂上用的是茅草,一旦刮風下雨家裡就要遭殃。
院子外是竹子圍的籬笆,小院裡啥都沒種,就是原主懶,蔥蒜都懶得種。
居住條件差點沒事兒,可這居住環境差林小漁就忍不了,院子裡雜草落葉,亂七八糟的柴火雜物堆滿了一地。
她挽起袖子開乾,從拔草到處理茅坑裡的糞水,再到把柴火整整齊齊的碼在灶房前,看著煥然一新沒有怪味的小院,林小漁算是露出了笑容。
她收拾了這麼久,兩個孩子在屋裡靜悄悄的,林小漁不放心就去瞧瞧。
走到門邊就聽到兩個小蘿卜頭居然在議論自己。
秋秋的聲音有些脆生生的,說話也有幾分童真,“哥哥,娘現在改了,你就和她說說話唄,不要隻和我一個人說話。”
“好,我儘量。”是個亂軟綿綿的小奶音,說的話還有幾分老成。
“什麼時候要是爹也能天天在家就好咯。”還是秋秋的聲音,小丫頭和呂成行的感情好的很,舍不得呂成行經常去跑船。
“爹在家,奶就要來,你還想讓爹在家嗎?”小奶音這次還拋出了個問題。
秋秋鼻子裡發出一個拖長音的“嗯”,思忖了一會兒道:“那爹還是不要在家了吧。”
林小漁在門外聽得高興得很,真不愧是兩個乖寶寶,和她想的一樣。一邊她又稀罕極了小理的小奶音,她現在確定了這孩子定然是對她有什麼心結,所以才不想開口和除了秋秋以外的人說話。
但是是什麼事兒呢?
林小漁絞儘腦汁也沒想到,沒一會兒她就釋然了。
即便是原主做錯了什麼事兒,在她的記憶裡那也是對的事情,怎麼特意的記住呢,除非孩子主動說起來。
目前來看,還需要時間。
林小漁聽到屋裡沒聲響了,又等了一會兒才推門進去。
她瞧了瞧小理的腳,指甲蓋外翻的地方都快要化膿了,她不由的緊鎖眉頭道:“娘去外頭找點草藥來,你可千萬彆亂動啊,秋秋看著哥哥。”
林小漁記得隔壁的牛婆婆家就種了許多草藥,便直奔牛婆婆家。
牛婆婆家跟他們的小院就隔著一片蘆葦地,直線距離其實頂多也就一百米,但是繞過蘆葦叢就遠了。
牛婆婆是個獨居老人,家裡種了不少草藥以備不時之需,箬葉村的人有什麼要用藥的都是去向她討要的。
“牛婆婆,牛婆婆。”林小漁叩響了牛婆婆的木門。
“這就來了,彆急啊。”門裡傳來慈祥的聲音,牛婆婆慢慢的過來給林小漁開了門。
“是阿行媳婦啊!”牛婆婆看了幾眼林小漁,準確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林小漁就將來的目的說了,牛婆婆爽快的就揪了一大把林小漁都不認識的草藥出來。
一邊指著草藥和她說道:“這是牛皮消,你給嚼碎了敷上就不流血了,現在天熱傷口容易化膿,這個用了保管不化膿。”
“謝謝牛婆婆,我這也沒什麼能給您的,要不明天有什麼您需要洗的我來幫您乾。”林小漁感激的彎腰點頭。
牛婆婆微微搖頭,一邊含著笑就抓住林小漁的手。
“阿行媳婦你要是真的感激我,就聽我一句勸,這孩子啊得說理彆成日打孩子,知道不?以後等他大了,才是你的依靠嘞,你瞧我這一個人多孤零零的。”
這話說的林小漁臉上火辣辣的,原主以前打孩子牛阿婆都聽著了。
“不打孩子了,往日都是我的不對,家裡生計難我這著急上火就拿孩子撒氣。”林小漁繼承了原主的記憶,知道原主也是可憐人。
“真是個聽勸的好孩子。”牛婆婆拍了拍林小漁的手,雖然這小媳婦這頭發瞧著怪怪的,但是耐不住越看越順眼。
牛婆婆就對林小漁嘀咕道:“阿婆知道你生計難,你那婆婆三天兩頭的來,要不你跟著阿婆去趕海吧,咋不比你去漁船上撿些爛魚臭蝦的好?”
“趕海?”林小漁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