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接過了兩個大海螺,丟進自家的桶裡,然後麻溜的從自家的桶裡撈出最後一條魚,在魚嘴上穿了一根草繩,帶著強勢的語氣遞回來給林小漁,“噥,彆客氣。”
“這我不能拿。”林小漁拒絕,這搞得像是換東西。
“就這最後一條魚了,給了你我好早些回家陪閨女,快點接著,就當幫了我這個忙了。”柳三說著,手又遞進了幾分。
牛婆婆拉了拉林小漁的衣角道,“你就拿著吧,柳小子是個好的。”
“牛婆婆就你還天天叫我柳小子,我都當了十年的孩子爹了。”柳三笑意盈盈的說著,這一笑,平凡的臉上多了幾抹光彩。
“你也是婆婆看著長大的呀。”牛婆婆慈愛的道。
柳三收拾了桶就回家了。
牛婆婆才和林小漁說了這柳三的事兒,以前家境不錯,成親早,十五六就有閨女了。那會兒家裡有條船是出海的,但是一次海難他爹娘連帶著兩個兄長在漁船上都沒了,他那時候躲懶逃過了一截。
自此之後,他就再也不做海上的活計了,就在湖裡河裡捕魚,隻可惜沒兩年他媳婦也得了重病去世了,留下個幾歲的閨女。
柳家還有家底在,好多人想給柳三說媒,但是都叫他打跑了,生怕後娘虐待了他的小閨女,就一直過了這麼些年。
村裡自然也有人說閒話,說柳三刑克重,才沒了親人沒了媳婦。
柳三但凡聽到這種閒話,上去就和人一頓打,所以他也是被人欺負過的,可能瞧著林小漁也可憐,剛才就聲援了。
“那他也怪慘的。”林小漁聽了也是唏噓。
琢磨著剛才給他海螺他還了一條魚回來,是個不占人便宜的。
她琢磨著柳三家裡沒個女人,到時候給人家閨女做個帕子讓牛婆婆送去,就當是感謝今日的事兒了。
沒一會兒碼頭熱鬨了起來。
林小漁也專心的賣海貨,蘭花蟹雖然有人問,但是大家都想撿便宜,給個五六文錢就想帶回去嘗嘗鮮的,林小漁沒舍得賣。
昨日裡的那個客人又來給林小漁和牛婆婆的海螺包圓了。
牛婆婆的海螺小些,滿滿一桶也隻賣了二十文錢,林小漁雖然隻有幾個大海螺,卻賣了她的兩倍還要多。
“老板,這蘭花蟹你收不?”林小漁和這中年男人兜售著,桶裡的四隻蘭花蟹正揮動著大鉗子在打架呢,看著鮮活無比。
中年男人擺了擺手,“我在這碼頭跑船運貨的,這海螺活的時間長,所以我帶到遠地兒能賺些錢。蘭花蟹頂多兩日就要死了,我買來沒用,我自己也不吃這。”
林小漁看著他的粗布衣衫,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也是一個中間商啊。
“那您見多識廣,知道哪裡能賣這個嗎?”林小漁知道眼前的客人人厚道,而且是個跑船運貨的自然眼界比她們大。
賣給挑肥揀瘦的村裡人,林小漁自然知道賣不了幾個錢的。
有好幾個人都在她攤子前轉悠三回了,就等著她降價撿漏呢。
“縣城裡吧,縣城裡的人愛吃螃蟹,興許能賣到十二文錢一隻。”那中年男人道。
人一走,牛婆婆就勸告林小漁,“五文錢一隻賣了你也有二十文錢嘞。這送去縣城萬一人家不收,還有這路上要是螃蟹死了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