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應又又愣住了。
這人剛才說什麼?
他是1?
他頂著那麼一張男狐狸精臉……除了身材悍利一些,哪裡像1?
許應想,“瘋狂戀人”是不是有點過於瘋狂了,還是說當律師的說話都這麼一針見血?
總不至於是他昨晚的酒勁兒還沒過去,所以聽覺出了問題。
他抬眼看著傅朝年,試圖確認,“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是1,你沒聽錯,許老師。”傅朝年臉上的笑意始終沒有減淡,轉身替他拉開椅子,“請坐。”
兩個大男人就這麼在情侶餐廳麵對麵站著確實有點顯眼,已經有不少人好奇地向他們這邊張望過來了。
“謝謝。”許應坐了下來,他恢複了平時淡然的狀態,甚至眼底多了探究,“傅律師以前和彆人見麵,都是這麼自我介紹的嗎?”
“我平時和委托人見麵一般先介紹自己的名字,和諮詢費。”傅朝年在對麵落座,彎著眼睛看許應,很愉悅的樣子。
“我不是說工作——”許應忽然閉上了嘴。
他不想將‘相親’兩個字說得太明麵,也不相信傅朝年身為律師會不明白他那句問話的含義,他意識到對方八成是故意在逗自己。
“是說像我們之間的這種見麵嗎?”傅朝年察覺到了許應的微表情,輕咳一聲,搖頭道:“之前沒有過。”
頓了頓,又認真地補充了句:“第一次。”
是第一次相親。
許應淡淡點頭,抿著的唇角放鬆了點。
傅律師繼續解釋:“我那樣說,是因為覺得你很在意這個問題。”
這點倒是真的,屬性問題許應確實在意。
尤其是在徐寧把傅朝年誇得天花亂墜並且他在今日親自見到傅朝年本人的樣子之後,這份在意就變得更重了,歸根究底是因為不想期待落空。
對許應而言,傅朝年的屬性決定了他們以後有沒有繼續發展的必要。
如果許應自己問這個問題,也許還要在之後的聊天過程中找一個合適的切入點,麻煩又彎彎繞繞,但傅朝年見麵的一句話就先解決了這個問題——許應忽然發現,這位美人律師好像很會抓重點。
許應對此有點意外之喜,他喜歡和聰明人相處。
何況傅律師又那麼貌美。
隻是他有一點不明白,“你怎麼知道我在意這個?”
“徐老板昨天問過我幾次。”
許應單手撐著下巴看過去,這個姿勢代表他此時此刻相對放鬆,“但是你沒告訴他。”
“針對重要的問題我喜歡麵對麵說。”傅朝年笑道:“而且我覺得這樣會讓許老師對我的印象更深刻。”
他似乎毫不介意將自己的小心機暴露出來。
許應挑了下眉,沒反駁。
印象確實深刻,甚至有點狂野。
“你不告訴徐寧,沒想過萬一我拒絕見麵呢?”許應又問。
“想過,但徐老板說你是顏控。”傅朝年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覺得我長得很好。”
這是事實,許應無話可說了。
“對了。”他換了話題,雙手將巧克力遞過去,“今天抱歉讓你久等了,這個送給你。”
“嗯?”傅朝年的臉上有些意外,但還是接過巧克力放到自己這邊,同時唇邊的弧度也更大了,“謝謝,不過我沒有等多久,許老師不用覺得抱歉。”
他問:“我們先點餐?”
一般伴隨著這句話,就是正式進入“相親”流程了。
許應點點頭,配合傅朝年一餐,傅律師問他有沒有忌口,許應搖頭。於是傅朝年就點了兩份招牌套餐。
等服務員離開,許應才有時間仔細觀察這位美人律師——開始他隻顧著看臉了。
傅律師身上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沒係領帶,也可能是提前摘掉了,裡麵的白色襯衫鬆散地解了兩顆扣子,半截鎖骨若隱若現的,卻沒有那種輕佻的放蕩感,而是讓人很放鬆,沒什麼拘束感,起碼許應覺得很自在。
他們起碼有兩分鐘的時間沒有交流,氣氛卻並不尷尬。
許應心裡清楚,自己這麼光明正大地盯著傅朝年看,傅朝年但凡不是個傻子都能注意到。
但對方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這麼大大方方地給他看,最後還適時地問一句,“許老師對我的印象還好嗎?”
許應聞言抬頭,目光在傅律師那雙飽含笑意的眼睛上停滯了下,也跟著笑了,坦誠道:“還不錯。”
傅朝年沒說話,從西裝口袋裡取出一個很精巧的黑色禮盒遞給許應,單從外包裝看就不一般。
許應:“這是?”
“給許老師的見麵禮。”
許應臉上的笑意瞬間就淡了,他拒絕,“我不能收。”
不是沒有人第一次見麵就送十分貴重的禮物給他,拿錢砸人的更多,戒指項鏈車鑰匙房子鑰匙許應都拒絕過。
這樣的人目的不純,許應不喜歡。
“為什麼?”傅朝年疑惑,將手放在那盒巧克力上,“我已經收了你的禮物。”
許應說不一樣,那是作為遲到的賠禮。
況且他買的時候也沒有用心,隻是為了在禮節上過得去而已,他並沒有準備真正意義上的見麵禮。
“但我確實收到了。”傅朝年用指尖敲了敲巧克力的外包裝,“而且我偏愛甜食,這個禮物我很喜歡,希望許老師也能收下我的禮物。”
意思就是不管他怎麼想,這盒巧克力在傅朝年那裡都成了相親的見麵禮。
許應:“……”
他居然在這時候清晰地在傅朝年身上感受到了一點“1”的特質,那是一種溫和的強勢。
“你可以打開看看,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單純的見麵禮而已。”
傅律師說話的時候身體稍稍前傾,表情也很真摯,尤其是眼神……許應對上他那雙好似能蠱惑人心的眼睛,覺得自己似乎沒有再拒絕下去的理由,“好吧,謝謝。”
這是一枚歐式中古胸針,造型是金屬飛鳥的纏繞設計,上麵有寶石點綴,精致得像一件藝術品。
許應不懂這方麵,但他分辨得出好壞。
“怎麼樣,還喜歡嗎?”傅律師輕輕歪了下頭。
許應合上蓋子,“很好看,但似乎太貴重了。”
相比之下,他那盒巧克力簡直像哄小孩的。
許應清楚地知道他和傅朝年之間還沒到那種可以讓他毫無負擔地收對方貴重禮物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