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紮結束,醫生又開了一些藥膏,讓季然拿著收費單子去繳費拿藥。
季然還沒來得及下床,寒深已經伸手拿過繳費單:“給我。”
“可是……”季然不敢麻煩他。
“公司報銷。”寒深說完,拿著繳費單出了門。
季然有些茫然地坐在床上,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跟過去。
過了一會兒,他從床上下來,慢吞吞地穿上外套。
醫生和他搭話:“那是你領導?”
季然點點頭。
醫生:“不容易啊,你這領導還挺好的。”
季然點點頭,也有些出乎意料,他根本沒想到寒深會過來。
而且他怎麼來這麼快?
沒過多久,寒深拿著幾盒藥膏回來了,醫生又交代了他們一些冰敷的注意事項,季然一一記下,和寒深一起離開了醫院。
今晚的火災來得突然,也幸好發現及時。
除了季然試圖用滅火器救火受傷外,沒有出現彆的傷亡。
醫院門口很安靜,季然在寒風中呼出一口氣,抬頭看向身旁的男人:“今晚謝謝您過來。”
寒深沒有看他,很客套地說:“不客氣。”
季然:“可您怎麼來得這麼快?”
寒深:“剛好在鄰市。”
季然哦了一聲,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話多的人。
醫院門口建了一片廣場,廣場不能停車,他們要穿過廣場才能抵達停車場。
季然和寒深安靜地走在廣場上,寒冷的月光灑下,照亮寒深寬闊挺拔的肩膀。
他還是一副話語不多、冷冷淡淡的模樣,但在季然看來,卻覺得這個人好像沒有那麼冷漠了。他雖然嚴厲,但確實是一個有能力也有擔當的領導。
季然走到停車場,打開車門讓領導先上車。
他剛彎下腰,後頸突然一緊——寒深捏住了他後頸。
體溫伴隨著掌心的壓力傳來,輕而易舉就禁錮住了他的身體。季然身體瞬間一麻,幾乎要跳了起來。
“sauel,”小鎮漆黑的夜色中,季然有些惶恐地抬頭,“您怎麼……”
男人粗糲的手指拂過他後頸的紅痣,目光冷淡幽深:“這裡,沾了藥膏。”
藥膏?
季然迷迷糊糊地想起,他離開前確實塗過一次膏藥,現在身上都帶著濃濃的藥味兒。
季然忙低下頭,感激道:“謝謝您。”
卻不知他這一低頭,讓後頸毫無防備地暴露出來,寒深右手隻要向下,就可以順著脊柱長驅直入,輕易入侵他的身體。
不知是不是營養不良,季然身體有一種未發育的孱弱,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個青澀的少年。
但寒深知道這隻是表象,就是這具看似孱弱的身體,案發後第一時間抱著滅火器衝進酒窖,並在救援抵達前身先士卒,阻止火災進一步擴大。
明明自己都在火災中受了傷,他卻還能堅持工作,甚至在深夜還交給了他一份漂亮的項目書。
寒深見過太多優秀的年輕人,他們往往出身優越,性格外向,精通社交,專業能力也不錯,能輕易取得彆人的好感。
和他們相比,季然給人的第一印象要普通得多,他不是那種第一時間就能讓人信服的人。他性格內斂,不善言辭,看起來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墜落風險。
可每當有人覺得他會崩潰時,他又總能奇跡地堅持下來。
太努力,太能乾,也太過乖巧,讓人不由得想再逼他一把,直到他抵達極限。
曠野的風穿過山間吹向空曠的廣場,寒深右手捏著季然後頸,眸色深了深……
“老板?”
直到一道怯生生的聲音將他喚醒。
寒深這才收回手,語氣冷淡道:“走了。”
“哦。”季然點點頭,繞到另一邊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