飼養室,主任辦公室內。
趙滿倉瞪大眼睛看著吳華民,滿臉的不可思議。
“不是,主任,我是飼養員啊,又不是獸醫,參加哪門子獸醫理論技術會議啊?”
就在剛才,吳華民告訴他,讓他下周去參加京城海澱組織的一場獸醫理論技術會議,並且讓他將他的獸醫技術整理成冊,記錄好。
實際上,關於加強民間手藝工作的指示,在一九五六年的時候就已經發出來了。
當時已經統計過,全國獸醫人員大概有九萬人,其中在學校受過新的獸醫科學教育的不過幾千人,其餘的八萬多人,都是民間獸醫人員。
因為解放前的獸醫幾乎沒有什麼地位,連帶著放牛娃也同樣是被欺負、看不起的一類人。
反倒是解放之後,很多地方召開了獸醫代表會、講習會和培訓班等,獸醫地位大為提高。
也正是因為如此,一九五零年的趙滿倉這才成為正式的飼養員,而不是三天餓九頓的放牛娃。
一九五六年下發的這份文件其實針對廣大偏遠農村地區的獸醫,京城這邊的獸醫代表會、技術培訓班等,在一九五零年的時候就已經召開過很多次了。
今年應該是第八次了吧。
“我知道你是飼養員,但這跟你參加獸醫理論技術會議不衝突啊。”
吳華民不太理解,為什麼趙滿倉反應那麼大?
“多少人想要參加這樣的會議都沒資格呢,你就偷著樂吧。”
說話間,吳華民還朝外麵看了一眼,這個視線的方向,赫然是彭四喜。
彭四喜這個人沒實力,脾氣還挺大,典型的眼高手低。
如果吳華民通知彭四喜去參加這個獸醫理論技術會議,隻怕後者會激動到跳起半米高。
“領導,我就是半吊子水平,您讓我去參加這些高規格的會議,您這可不是在幫我,我感覺您這是在害我......”
頓了頓,趙滿倉接著說道:
“我不去參加,您看誰想去的話,您就讓他去參加吧,我去槐樹嶺那邊乾活了。”
說罷,他扭頭就離開了主任辦公室。
吳華民氣急敗壞地追了出來:“趙滿倉你給我站住.......”
站住個毛線啊!
這麼好的機會,趙滿倉當然是溜之大吉啊,怎麼可能會答應下來呢?
他不敢得罪楊守榮,但是讓吳華民抓狂一下,他還是有這個膽量的。
畢竟他真的不想當獸醫,他隻想當領導。
雖說領導不是那麼好當的,但如果有機會的話,趙滿倉還是想當領導,而不是當獸醫。
“主任,需要我幫您攔住他麼?”
遠處,彭四喜跑了出來,就想要獻殷勤,結果吳華民卻是瞪了他一眼:“你工作做完了麼?搗什麼亂?還不滾回去做你的事兒?”
被臭罵一頓的彭四喜,臉色雖然難看,但還是聽話地回去乾活了。
得罪吳華民的事兒,彭四喜還是不敢的。
雖說吳華民不能開除他,但是上次懲罰他就足夠讓他吸取教訓了。
張德寶、王順發等人頓時笑了起來:這個彭四喜,純粹自作自受。
如今的飼養室,誰不知道趙滿倉被上麵領導關注著?
連吳華民都那麼重視趙滿倉,也就彭四喜沒眼力見,在這個時候還想去阻擾人家趙滿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