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鐵廠,六月下旬。
邢書旗、沈忠信等人在車間裡檢查新到廠的外國設備,一個個都在瞧稀奇。
自從一九五三年,半島戰爭結束之後,內地的工業就迎來了大發展。
京城鋼鐵廠、京城第一汽車附件廠、京城重型機械廠等工廠都是在這個時候,先後成立起來的。
甚至裡麵的很多設備都是直接從莫斯科那邊運輸過來的,眼前這台加工機床便是如此。
本來這是一件好事兒,但沒想到因為工人的疏忽大意,引起了重大事故。
作為廠領導的沈忠信,第一時間就下意識地推開了旁邊的邢書旗一把手,自己卻被機床給壓住了。
錯非旁邊還剛好有一塊鋼板材料抵住,卸掉了部分重壓,否則的話,沈忠信絕對會當場嗝屁。
饒是如此,他也被重擊暈了過去。
“快,快救人啊!”
逃過一劫的邢書旗臉色大變,一邊快速上前救人,一邊連忙大聲喊道。
後知後覺的車間主任殷學昌、八級工人張文龍、莫斯科工程師韋涅季科特托等人連忙上前幫忙。
但是那台機器設備重達幾十噸,單靠他們十幾人,自然很難弄開。
隻能夠利用滑輪裝置等辦法,才能夠將這台設備給弄起來。
好不容易才把沈忠信給救出來,但是讓邢書旗目眥儘裂的是,衛生所的人居然還沒來?
一問才知道,楊青山還在城裡開會,關長春卻是被吳華民帶走了,具體去了哪裡,根本不知道。
反正衛生所目前就一個人都沒有。
“那還不趕緊送人去醫院?”
邢書旗此時像極了一頭憤怒的獅子,怒吼一聲,全部人都有些頭皮發麻。
殷學昌、張文龍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邢書旗如此這般憤怒,所以大家都忍不住心裡發毛。
便是這個時候,楊守榮看著躺在地上的沈忠信,心中一動,突然開口道:
“等一下,領導,要不先讓趙滿倉看看?”
“嗯?趙滿倉是誰?”
此時的邢書旗,根本沒有第一時間想起趙滿倉這個陌生的名字,畢竟他每天都很忙碌,接觸的人和事非常多,記不住趙滿倉的名字,再正常不過了。
“領導,趙滿倉就是飼養室的五級飼養員,前幾天我帶他去過隔壁......”
楊守榮簡單陳述了一下情況,提及了趙滿倉在京城重型機械廠時,給那兩匹受傷的馬醫治好的事兒。
聽到這裡,邢書旗此時也隻好死馬當活馬醫了。
儘管趙滿倉隻是一名飼養員,連獸醫都算不上,更彆說醫生了。
但他在最近這十多天時間裡,確實是創造了不少奇跡。
加上楊守榮也提了一下這件事,邢書旗肯定要給對方一個麵子。
最最最重要的是,此時就這麼把沈忠信送回城裡,隻怕來不及了。
甚至可能會因此導致沈忠信在半路上嗝屁,那會更慘。
“那還不快去把人叫過來?”
邢書旗打斷了楊守榮後麵的話,後者也沒太在意,扭頭就安排去喊趙滿倉。
不一會兒,趙滿倉就被帶過來車間這邊了。